俯仰无愧天地  笑对坎坷人生

俯仰无愧天地  笑对坎坷人生

傅世存

睿智的双眼，斑白的头发，中等的个儿，匆匆的步履，……这就是我偶尔见到的曾志信先生，一个重点中学的普通语文教师，而且已退休快十年了。

在他退休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我读到了他的三部专著和第四部书稿，书名均取为《宁作我》词集、诗集或文集。在这些或词或诗或文的篇章里，我看到了一个由于出身工商业兼地主的成分就导致了一生坎坷不平的人的痛苦的人生旅程，抄家、批斗，开除公职，并目睹自己的母亲——一个善良勤劳的大家闺秀、在养育了七个子女以后、在丈夫和儿子均被开除公职以后、在仅够维持生存的房屋被没收以后，贫病交加的告别了这个世界，临走，还告诉活着的家人，不要告诉亲友、不要举丧、要昂着头做人……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母亲，竟为世道所不容，带着遗憾走了、永远的走了……读这样的文章，使人的灵魂深深的震撼，并令人诅咒那个灭绝人性的岁月，那段肮脏黑暗的历史。

也许是目睹了太多的人生不幸，或是看穿了芸芸众生的丑恶嘴脸，或是看穿了权贵们的奴才面孔，领略了一个常人难以承受的世态炎凉的缘故吧，曾先生的文章嬉笑怒骂，信手拈来，抨击时弊，毫不留情，字里行间闪烁着一个大写的人、一个真正的人对社会的关爱、对大自然的关爱，对亲情的留恋，对丑恶的嘲讽。

因而，在曾先生的文章里，少奴颜、缺媚骨，无溜须拍马之语，绝阿谀奉承之词。尤其是在文学忸怩作态、无病呻吟、官场作秀、清戏泛滥、风花雪月、色情沉浮的状况下，读这样的文章，使人的灵魂得以升华、净化。并且透过这样的文章，你就可以看到这样的人：懒散自由、无拘无束、满腹经纶、一身傲骨、坦坦荡荡，笑傲“江湖”。

当然，这样的人，在一个没有是非或是非颠倒的大社会意识的前提下，其生存状况是可想而知的。民谣说：如今世道颠倒颠，老子点火儿吃烟。诸君看看自己身边的状况，是也？非也？然而有的人愿意由老子变儿子给人点烟，并沾沾自喜，窃以为荣。但志信君宁当老子不给人点烟，我想，这也是他做人作文的所在吧！四部书均取名《宁作我》，其内涵是很丰富的，值得人反复玩味的。

因我不会作诗，不会作词，所以对曾先生的诗和词也仅欣赏领悟而已，只是说好好！有风骨！是好是坏还是留给他人评说吧！倒是对这第四部随笔看的仔细一些，由于都是恒口人，所以，曾先生笔下的人物，其言谈举止、音容笑貌、如历历在目。文中的乡情、民俗恍若眼前。尤其是恒口街上做生意的人，他们的勤劳、精明、让曾先生写活了。那逛庙会的热闹场面、氛围、令你读其文，宛如置身其间。写儿时的调皮、顽劣、均栩栩如生。更喜曾先生对月河、恒河的热爱，那两条河也是我儿时和青年时无数次走过的河，我一九七三年高中毕业时，月河还在行船，水清澈见底，河里数尺长的鲤鱼屡见不鲜；可现在，河床已经升高，河床上杂草丛生，河水污染……目不忍睹，更甭提鲤鱼和行船了。写到此，我想起一位当代作家把现在和历史的一个王朝作了比较，当时是“国破山河在”，而现在是“国在山河破”啊！仅一字之顺序排列不同，其含义就有了天壤之别。但“破”了又怎么样呢？只要官吏们捞人民钱财的口袋不破，只要头顶的乌纱帽不破，管它山河破不破呢？跑官、扰民、享受、瞎指挥——朱镕基这位伟人总理对中国吏制的估价和批评，说得多么好啊！可惜现在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了，写真话的文学作品越来越少了，作秀的事越来越多了。因而，读曾先生的文章读出了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人品、骨气，而且是那种少有的知识分子，因为在今天，贾桂算知识分子，阿Q也是知识分子，恐怕已是大知识分子了，而且人数也多了，都当了砖家了、当了叫兽了。

在读曾先生文章的时候，我泡上一杯酽茶，慢慢的品着、喝的清香爽口、看的拍案击节或泪眼朦胧感叹不已……并唐突的写了上述的文字，作为曾先生的老乡和一个从事文学创作的人，写了上述的话，愿与曾先生共勉。

注：此文写于十年前，承蒙厚爱，此文被曾先生收在其文集第四部作了序言，由远东出版社出版。2023年，具体时间不详，曾先生告别了人世，现在，旧文重提，算是对曾先生的怀念吧！

作者简介：傅世存，男，中国陕西省安康市恒口贾家沟人，1977年考入陕西理工大学中文系，获文学学士学位。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400余万字。创作长篇小说六部、电影文学剧本《天下法源》一部，发表了建国后安康市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殒落》，2024年长篇小说《鲤鱼山血泪》由美国南方出版社出版。创作短篇小说、散文若干，2023年3月作品《桂花溪记》被收入全国两会特刊献礼杂志《流芳中国》，同年7月在第八届中国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高峰论坛暨2023“文化自信”年度人物盛典中，荣获2023文化自信年度人物。作品《竖起脊梁立行 放开眼孔观书》被收入该年度会刊，被誉为一个中国式的马克·吐温，作者系安康市首位专职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