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尾巴：后唐和南唐

◆郭瑞炜

后唐、南唐与唐朝到底是什么关系？简单说是“尾巴王朝”。

我国古代有两大“黄金帝国时期”——秦汉（分西汉、东汉）与隋唐。秦隋类似，汉唐相类。汉唐疆域广国祚长影响力大，汉（包括两汉）唐灭亡后都有尾巴王朝，所谓“尾巴王朝”：大型王朝结束统治后，其后裔依然用前朝国号控制部分地区进行抗争。唐朝有两个尾巴：北边的是后唐，南边的就是南唐。

五代十国时期割据政权后唐与南唐，建国者本身与唐皇室血脉没关系，为何取国号要向“唐”靠拢？他们取国号为“唐”，是用什么办法与唐朝扯上关系的呢？

后唐建立者是沙陀人。这是一个北方游牧民族，不过，这个游牧民族属于小众民族，和当时的突厥、吐蕃、柔然这些少数民族不一样，不强势；一直和唐朝关系和好，常派兵帮唐打仗，因此，唐朝当“藩属国”看待护着他们。等沙陀发展到朱邪赤心时，因助唐作战有功，唐朝皇帝唐懿宗赐朱邪赤心姓李叫“李国昌”。从此，这个沙陀人就成了唐朝皇室的“后代”。923年，晋王李存勖在魏州（河北大名县西）称帝，不久又迁都洛阳，以唐朝后裔自居，国号仍是十几年前的“唐”——是为唐庄宗，史称后唐，延续唐朝国脉，是五代中的第二个。

后唐并岐国灭前蜀得凤翔、汉中及两川之地，疆域比后梁大幅扩大。后唐是五代疆域最大的：北依燕山山脉，西至河套地区，东到大海，南以淮河为界。不过后唐再大也没唐朝大，所以将后唐视为唐朝的尾巴，只这不过这条尾巴有点粗罢了。

南唐呢？开国皇帝李昪本是孤儿出身的小和尚，他是如何一步步建立南唐的呢？

“一点分明值万金，开时惟怕冷风侵。主人若也勤挑拨，敢向尊前不尽心。这首收录在《全唐诗》中的《咏灯》，据说这是南唐开国皇帝李昪九岁时所作。只是，彼时的他刚刚在战乱中与父亲李荣走失，不久又丧母，李昪就在濠州开元寺出家做了小和尚。吴太祖杨行密攻打濠州，从濠州开元寺里掳到了时年七岁的小彭奴（小名）。由于长相与众不同，小彭奴成功获得了杨大将军注意，收他做养子。然而，好事多磨，古代后宫嫔妃争风吃醋，这事儿放到儿子们身上也如此。眼见未来遗产争夺战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杨行密的儿子们大为不满，常常个个闹情绪。

杨行密无奈，只好把小彭奴交给自己的心腹大将徐温，改名为“徐知诰”。或许，正是因为寄人篱下的生活，才令李昪写下这样的诗句。但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自比风中之烛的少年，日后竟成了九五之尊。

徐知诰得势后认为东海徐氏地位不显，加上他本姓李，决定认唐朝皇帝为远祖。升元三年（939年），徐知诰恢复李姓，改名为昪，自称唐宪宗之子建王李恪（与李世民三子李恪同名）四世孙，改国号为唐，史称南唐。他为唐高祖、唐太宗立庙，追尊父祖四代为皇帝，自言唐宪宗之子建王李恪为四代祖，追尊为孝静皇帝，庙号定宗；曾祖李超为孝平皇帝，庙号成宗；祖父李志为孝安皇帝，庙号惠宗；父亲李荣为孝德皇帝，庙号庆宗。改奉徐温为义父，并对徐氏子孙大加封赏。南唐疆域东及武夷山脉，南至五岭，西至罗霄山脉，北抵淮河，十国之中南唐最强盛。这条南方的尾巴也是比较粗大的。

对南唐李昪，后世有人说他攫取“恩人”徐温及家人的所有权利，还取代了吴国皇帝，可谓手段毒辣；也有人说：李昪作为皇帝，对内兴利除弊，礼贤下士，虚心纳谏，安置流民，轻徭薄赋，崇文重教，勤俭节约，爱惜民力，对邻国不轻启战端，不妄用武力。两种不同评价，前者立足个人道德修养，后者看万千百姓生存条件，角度不同自然看法不同。

由此，或许有人会想起《左传·昭公十一年》中“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大唐疆域辽阔，机构庞大，指挥不灵，导致局面难控，带来四分五裂；或许你会想起身残志坚的著名作家林颂英经典作品《小壁虎找尾巴》，小壁虎分泌特殊的激素，科学家们称这种激素为“成长素”，这激素是有人与生俱来的吧。（2024年6月25日夜 修改于“三得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