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皇帝”李煜到底爱啥

◆郭瑞炜

他运气就是好，不想当皇帝也得当；

他工音律精书画擅诗词，却不是个好皇帝；

他多情浪漫、爱美人，不爱江山；

——他就是南唐后主李煜。

李煜生于公元937年七夕，是李璟第六个儿子。按说皇位无论如何也不会传到他手中。然而，前面五个哥哥接二连三地死了，他从老六变成了老大，成了皇位“父终子继”第一顺位继承人。

建隆二年（961年），李璟筹划从南都（今南昌）迁回金陵（今南京），还没启程就得了病，六月二十八日卒，李煜于是继承王位成了李后主。

李煜登上舞台之初，强大的宋朝就在隔壁；李煜继续尊奉宋朝为正统，每年奉上岁贡以维护和平安宁。乾德元年（963年）十二月，李煜上表宋廷，请求罢除诏书的不名之礼——宋对南唐诏书上不直称李煜的名讳，强调双方地位平等——如今李煜申请改为直呼自己的姓名，以表对宋“俯首称臣”，却未得到许可。不仅如此，宋太祖赵匡胤还对南唐使节说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之后开始了他对南唐的统一战争。开宝四年（971年），宋太祖灭南汉，李煜废除了唐朝的国号，改称为“江南国主”，次年又减少了仪制，取消了金陵台殿上鸱吻的标志，以示对宋廷尊奉。然而，尽管李煜采取主动退让的举措，但南唐被灭亡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

公元975年三月，宋军主将曹彬攻至金陵城下。十一月十二日，大军开始从三面攻城；二十七日，宋军破城。后主李煜除了“最是仓皇辞庙日，垂泪对宫娥”之外，根本没任何办法。南唐三十九年基业，最终寿终正寝。宋朝在南唐、吴越等地区的经营下，迅速壮大，很快成了大宋的钱袋米仓。

南唐灭亡后，作为南唐君主的李煜被送往宋朝的京师汴京，宋太祖封他为违命侯。同年，宋太宗继位，改封李煜为陇西公。《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是李煜绝笔，词的创作背景是李煜已被囚近三年，正值李煜生辰七月七日七夕节，李煜在住所吟唱这首词，整首词伤感凄凉，让人对故国往事回忆很深满腔哀思，宋太祖听后起了杀心，派人送“牵机药”将他毒死，这词成了李煜被毒死的直接原因。李煜生于七夕，死于七夕，死时年仅42岁；他一生委婉幽怨，大起大落，令人扼腕。

为何世人说李煜爱美人呢？

公元954年，李煜十八岁时与南唐老臣周宗之女、十九岁的周娥皇奉旨成婚。娥皇“纤眉范月，雪莹修容”，美艳不可方物。她貌美如花，才艺诗情，能歌善舞，博览群书，尤擅弹奏琵琶，著名的“烧槽琵琶”便是娥皇之物，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为何却教入凡尘”！李煜与她的姻缘，满满甜蜜与恩爱，惹人艳羡。

婚后不久，娥皇偶得一册《霓裳羽衣曲》残谱。此曲相传是唐明皇梦入月宫所作仙乐，安史之乱后已失传；于是她按图索骥，苦思冥想，凭一己深厚功底，竟将失传200多年名曲复原。还根据自己见解，将曲末结尾处作了改动：原曲结尾渐缓渐慢，娥皇改成了倏然而止，令人回味无穷。此曲续完后，李煜夫妻二人在宫中排演。舞女们身穿羽衣、肩披蝉翼翩翩起舞，歌女伴唱、乐工和奏，一时若流云在天，一时似风雷波电，世人无不赞他们过人才华。

可惜花无百日红，公元964年，已成为皇后的娥皇突然病倒久治不愈。李煜日夜陪伴，衣不解带，煎好的药都要亲尝再喂她吃。这时，娥皇的妹妹听说姐姐生病，特地从扬州老家赶来探视。这位妹子闺名无考，因她后来也成了李煜的皇后，史称小周后。小周后小姐姐14岁。婀娜少女美貌可与姐姐争短长；一母同胞，容貌与娥皇颇有相似处；芳龄十五，比娥皇更活泼年青。深得李煜宠爱。

小周后自制焚香器具，白天垂帘焚香，满殿氤氲；她端坐其中如在云雾里；夜晚用鹅梨蒸沉香置帐中，让香气自然散发，名“帐中香”。他们一起用茶乳做片，制出各种清芬扑鼻的香茗；还把外夷所产的芳香食品汇集起来，有的做成饼饵，有的烹为肴馔，有的煎做羹汤，全都芬芳袭人、入口清香，所有肴馔由李煜亲题名刊食谱，召宗室大臣入宫赴筵，称“内香筵”。想来，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呀。

李煜爱百姓吗？李煜爱和平吗？李煜不爱江山吗？爱，但是太祖赵匡胤不答应！

今天，我们常回味念叨李煜，恰是频频点赞他把每天过成“一幅画”。（2024年7月4日夜 写于“三得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