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熊猫外交”为纽带 持续推动中日友好往来
自1972年中日开展“熊猫外交”以来，许多中国大熊猫漂洋过海，分别旅居在日本的上野动物园、神户王子动物园，以及和歌山县白浜町冒险大世界。多年来，大熊猫成为推动中日交流的桥梁和纽带，为两国民众带来快乐的同时，也增进了两国间的民心相通和文化共识。
1972年9月，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与周恩来总理签署建立外交关系的《中日联合声明》，实现了中日邦交正常化。作为中日两国人民友好的象征，中国政府决定向日本赠送一对大熊猫。约一个月后，大熊猫康康和兰兰抵达上野动物园，受到了日本民众的热烈欢迎。上野动物园于当年11月5日向公众开放时，开馆前即有3000人排队，熊猫热潮由此开启。
1978年8月12日，中日两国缔结《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此后两年，中国又相继向日本政府赠送大熊猫欢欢和飞飞，推动两国间和平友好发展态势持续递进。1977年日本内阁府进行过一项民意调查显示，认为日本应该与亚洲国家保持密切关系的受访者比例高达70.7%，当被要求选择三个国家时，选择中国的比例高达 66.3%，远远领先于第二名韩国（39.4%）。此后10年的民意调查中，回答对中国有好感的日本人比例也始终保持在70%左右。
1984年大熊猫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中国政府停止了一切向外国赠送熊猫的行为，但中日“熊猫外交”并未停止。1988年，以《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10周年为契机，中国动物园协会与日本的和歌山县白浜野生动物园签署大熊猫短期展出协议，向该园出借大熊猫辰辰和庆庆，进行为期3个月的科普教育展览。
此后，用“繁殖育种贷款”方式来长期租借熊猫更受国际社会认可。1994年9月，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与和歌山县白浜野生动物园开展首个“大熊猫国际合作繁殖计划”，日本的和歌山县迎来了大熊猫永明和蓉浜。中国山东省也与日本和歌山县结成友好省县，40年来一直开展交流活动。
1999年，为了给经历过“阪神大地震”的日本民众增加正能量，神户市以“中日共同饲养繁殖研究”的名义向中方租借一对大熊猫，经中国国务院批准，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与日本神户市立王子动物园签订为期10年的大熊猫繁殖研究合作协议。
2000年7月，日本神户市的王子动物园也迎来了大熊猫兴兴和旦旦。神户市民动情地表示：“因为地震，神户失去了一切，处境悲惨，但熊猫的到来给了我们一线曙光。大熊猫与我们一起踏上了复兴之路，是神户人民的精神支柱。”
2008年4月，陵陵死亡，上野动物园再无熊猫，游客悲伤不已，时任首相福田康夫表示：“听说动物园的游客都是冲着熊猫去的，还是有（熊猫）好。”2008年5月，时任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与日本首相福田康夫举行首脑会谈之际，日方即表明上野动物园希望租借两只大熊猫，以彰显中日友好。此后，尽管因小泉施政和钓鱼岛问题给中日关系蒙上了阴影，2011年2月，大熊猫力力和真真仍被租借给上野动物园，为两国人民友好关系的增进发挥了积极作用。
2020年以后，日本全国各地依然在竞相引进中国的大熊猫，特别是经历过东日本大地震的秋田市和仙台市，相继通过外交途径提出过租借中国大熊猫的请求。他们希望中国政府能像当初支援阪神大地震灾区重建一样，也向日本东北地区出借大熊猫。
日本茨城县政财商界共同推动大熊猫租借计划，他们普遍认为，如果能吸引大熊猫来到当地的神峰动物园，就能振兴县北部的日立市，从而带动整个茨城县的旅游业。日立市官员热情地表示：“即使新的熊猫去到上野，日立引进熊猫的努力也不会结束。”
仙台市租借大熊猫的意愿十分强烈。2023年11月，仙台市市长郡和子通过访问中国的公明党代表山口那津男，向中国领导人转交请求租借大熊猫的亲笔信。信中表示，大熊猫能给日本东北地区的孩子带来很多梦想和微笑，当地的八木山动物园一直致力于珍稀动物的保护和繁育研究，也希望能在大熊猫繁育研究中发挥重要作用。郡和子市长强调：“全市109万市民以及整个东北地区都翘首以盼能看到大熊猫，真诚地希望通过邀请大熊猫进一步发展与中国的友好关系。”
中日“熊猫外交”具有多重价值内涵，经济价值、文化价值、情感价值越发显现，进一步发挥着推动中日两国友好往来的柔性调和作用。
在大熊猫中日联合繁育合作研究中，白浜野生动物园的成绩最为令人瞩目。多年来，中日双方在人工授精、自然繁育、治疗、训练技术、老年个体的健康管理和大熊猫幼仔的综合护理等技术方面共同钻研，共同精进。截至目前，白浜野生动物园共实施12次繁育，成功成活17只大熊猫，形成海外最大的圈养大熊猫人工繁殖种群——“浜家族”，对大熊猫的遗传多样性作出了杰出贡献。
2017年和2021年，通过自然繁殖，上野动物园分别诞生了雌性大熊猫香香和龙凤双胞胎晓晓和蕾蕾。双胞胎幼崽出生期间，正值新冠病毒肆虐，中国专家通过社交网站（SNS）分享视频和照片，向上野动物园传授饲养双胞胎幼崽的经验和技巧，晓晓和蕾蕾茁壮成长，成为继香香之后最受日本民众喜爱的大熊猫。
上野动物园租借一对大熊猫的费用约为1亿日元，费用出自东京都政府税收，于是有人质疑高昂的租金对于物种保存的意义，反对租借大熊猫。但自香香诞生以来，第一年就为当地带来约267亿日元的经济效益，此后的五年超过了600亿日元。中国的“熊猫外交”会对日本产生不利的谣言也不攻自破。2021年6月诞生的双胞胎熊猫幼崽，出生第一年的经济效益就约为308亿日元，甚至超越了香香。
大熊猫香香返回中国四川家乡后，越来越多的日本民众为探望香香前往四川雅安碧峰峡观光，带动赴华旅游热度持续升温，经济赋能效应仍在中日间持续释放。针对类似熊猫“粉丝”等特定群体设计的入境游线路正在逐步显现其市场价值，而且，香香的归来为把四川雅安打造成世界大熊猫文化旅游重要目的地注入了新活力，进一步推动了雅安文旅事业的发展。
除了旅游业以及“熊猫IP”带来的各类周边产品展现出惊人的销量外，中国的企业和热爱熊猫文化的人士也在积极探索熊猫经济的新机遇。
日本和歌山县白浜町冒险大世界2019年就启动了“熊猫竹计划”，有效利用大熊猫不食的竹竿部分制作圆环形餐具，并且尝试利用未吃掉的树枝和树叶作为蓝鳍鱿鱼的产卵床。为此，白浜町与供应竹子的岸和田市签订了全面合作协议，计划在岸和田市东部山区建造一座竹干初级加工厂。2023年，黄油盒、托盘、杯子和盘子等11件竹子餐具荣获日本设计振兴会主办的“优良设计奖”，餐具被命名为“PANDAYS”，已计划发售。
上野动物园为熊猫香香发行的名片（日本华侨施银供图）
此外，围绕日本归国人气大熊猫“香香”的书籍出版产业也相当繁荣。作者何建的新书《熊猫香香》首发当日，“熊猫出版中心”授牌仪式在成都熊猫书店举行，这是国内首个以大熊猫文化出版为主题的出版中心，致力于整合国内外大熊猫文化出版资源。日本摄影师高氏贵博以每天在上野动物园拍摄大熊猫而闻名，出版过《每日熊猫的1010天香香写真集》，2023年他多次前往雅安碧峰峡基地拍摄香香，回国后又集结出版《我们又见面了！香香“每日熊猫”的千里迢迢中国之旅》，仅初版就在日本销售1万本。
2022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50周年，2023年是《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5周年，围绕“友谊使者”开展的中日人文交流更加丰富，“熊猫友好交流之夜”“中日熊猫艺术书法交流展”“大熊猫的古往今来——中国画·瓷画作品展”等活动相继举办，中日政治家、艺术家、熊猫粉丝等共济一堂，通过艺术鉴赏、联合表演、观看中日大熊猫保护研究合作的短片等交流形式，分享大熊猫治愈世界、寓意和平的魅力。
香香被赞誉为“大熊猫交流事业中模范的存在”，是中日友谊在民间的力证。2024年3月，39名日本大学生到四川探访香香，亲自确认了香香在雅安碧峰峡基地得到工作人员精心照料，了解到中国在大熊猫保护工作中的贡献。6月12日，香香7岁生日，碧峰峡基地又迎来了数百名从日本专程赶来的“粉丝”。因为喜欢香香，不少日本“粉丝”表示开始学习中文、期待能到中国体验中国文化、想获得和中国朋友交流的机会。正如高氏贵博所言：“香香是中日友好的重要纽带，相信它今后一定能继续发挥中日友谊使者的作用。”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中日友好的根基在民间。”一段时期以来，中日关系处于相对低谷期，中日人文交流的阻力与障碍有增加之势，推进两国民心相通，以大熊猫为友好使者的交流交往活动需不断赋予新的使命。
中日媒体应共建交流平台，致力于宣传围绕大熊猫开展的交流活动。中日双方需要积极推进网络化交流，以及记录大熊猫在促进人文交流进程中的历史轨迹，使“熊猫魅力”向全球扩散。为此，可积极利用抖音、SNS以及Twitter等新媒体，确保双方实现相互交流。
大熊猫文化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其文化内涵是一个不断发展、丰富、演变的过程。不变的是，大熊猫文化一定是人性的文化。大熊猫蕴含独有的科学、美学、文化、生态等价值，可从地理、生物、政治、历史、人文等方面，挖掘大熊猫和人类文明渐近的过程，厘清大熊猫与中日两国人民的深刻羁绊，激发情感共鸣，由亲近彼此到读懂彼此，实现从“熊猫爱”到“人间爱”的延伸和升华。
加强中日大熊猫保护合作研究，以期在大熊猫合作研究领域进一步取得进展。以大熊猫为媒介，搭筑中日文化与观光的桥梁，加深对两国自然之美、文化遗产、地貌风土、历史遗迹的感受和认知，并可以此为契机，在教育科研、防灾救灾、抗疫互助、心理疗愈等方面开展全方位合作，双方鼓励开展两国媒体、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在熊猫形象诠释方面的合作，增进两国人民尤其是青年一代的互相了解和友好感情。
自进入21世纪以来，日本国内不时出现对“熊猫外交”的质疑之声，企图减弱熊猫对日本民众的吸引力。然而，每当有大熊猫在日本亮相，都会创造出节日般的欢庆氛围，日本民众对中国的印象会大为改善，也是毋庸争辩的事实。“熊猫外交”是打开中日两国人民相互交流大门的一把钥匙，以此为桥梁可建立更紧密的文化和经济合作关系，凝聚更多中日友好的有识之士，共同推动两国关系沿着正确方向持续稳定前行。
来源：《侨园》杂志2024年第8期（总第280期）
编辑：张艳红 责编：王春棠 审核：孙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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