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遣返、再送回：意政府移民政策还在“烧钱”

近日，意大利政府推进的阿尔巴尼亚移民转移计划再次陷入舆论与现实双重困境。

意大利Fanpage网消息，尽管梅洛尼政府曾将该项目视为加强非法移民管理的“标志性突破”，但计划自实施以来始终面临结构性障碍、法律挑战与后勤问题的重重夹击，正在演变为一项“高成本、低效益”的政治冒险。

·协议签署后接连受挫，意政府被迫改变策略

2023年11月，意大利与阿尔巴尼亚签署双边协议，计划将海上搜救拦截的移民转移至阿尔巴尼亚的移民中心。然而，移民中心正式启用后进行的三次转移尝试均告失败，原因在于意大利法院裁定，在未经过司法确认的情况下将移民送往第三国，违反了欧盟关于“安全国家”的法律规定。

面对法律阻力与公众压力，意大利政府于2024年3月28日通过新法令，扩大可被转移至阿尔巴尼亚的人群范围，将在意境内已接到驱逐令、但未申请庇护的非法移民纳入其中。此举被外界广泛视为试图规避司法即时审查，以推动长期空置的阿尔巴尼亚中心的运转。

·4月11日首批移民登陆，引发争议

4月11日，新法令首次付诸实践。一艘意大利海军军舰当日上午9时从布林迪西港出发，搭载40名被关押在意大利各地遣返中心（CPR）的非法移民，前往阿尔巴尼亚。这批移民来自摩洛哥、突尼斯、尼日利亚、埃及、巴基斯坦、孟加拉、阿尔及利亚、格鲁吉亚与摩尔多瓦等国。

然而，随之曝光的移民下船画面迅速引发争议。他们被捆绑双手、由警员夹持、低头列队，在重重安保下前往接收点的场面，被多位人权律师与非政府组织严厉批评。

·移民中心转为遣返中心，问题依旧

虽然阿尔巴尼亚的接收中心已经按照意大利遣返中心的模式进行了改造，但问题的实质并未改变。关键在于，所有司法程序依旧由意大利法院负责处理，因此无论是提出上诉、申请庇护，还是因健康原因需要评估，当事人都有可能被要求重新返回意大利。

事实上，在4月11日抵达的首批人员中，已有三人被送回意大利。其中两人在抵达后被诊断出心理健康问题，确认不适合拘押程序；另一人则是在3月31日收到驱逐令后，于4月17日提出庇护申请，因此需要返回意大利出席听证会。

另一起令人惊讶的案件涉及一名49岁的孟加拉籍卖花男子，他因有轻微前科而被要求遣返，并且其本人也愿意回到自己的国家。然而，他在被送往阿尔巴尼亚、正准备搭乘遣返航班时，却又被送回意大利。原因在于，根据意阿两国协议，遣返程序必须从意大利本土启动。

·高成本低成效，法律战阴影未散

总之，将移民转送至阿尔巴尼亚以规避意大利司法审查的策略，眼下看来收效甚微。阿尔巴尼亚的移民中心无法独立运行，绕不开欧盟及意大利的法律保护框架，相关遣返与安置程序最终仍需回归司法框架主导。

与此同时，多位人权律师与非政府组织已着手准备对该政策发起系列诉讼。欧洲法院预计将于今年6月就“第三安全国”的定义作出解释性裁决，结果可能对整个政策框架构成根本性影响。

但梅洛尼政府显然无意等待，其当务之急似乎是尽快启用阿尔巴尼亚境内已建成的设施，避免巨额投资变成政治负资产。即便这意味着在一个法律基础尚未明确的制度上，反复进行人员转移，以及承担高昂的财政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