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命案办理难题如何破？这场研讨会深度解析

解决客观证据薄弱等难题

构建陈年命案证据审查体系

提升侦检协作配合

这场研讨会聚焦破解积案办理难题

研讨会现场

陈年命案侦破数量逐年递增，但时过境迁证据不完善导致诉讼困难怎么办？检察机关如何发挥对证据审查过滤把关作用，让陈年命案诉得出、判得了？……司法实践中的困惑，也是最高人民检察院关注的重点。

为深入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认真落实大检察官研讨班精神，9月5日至6日，由最高检指导，重罪检察证据分析研究基地（复旦大学）与上海市检察院共同主办的“构建以证据为中心的陈年命案刑事指控体系”研讨会在上海召开。

来自办案一线的公安、法院工作人员，重罪检察证据分析研究基地的专家代表，四川、广东、上海等14个省市检察机关重大犯罪检察部门业务骨干参加研讨会，围绕主题进行深入讨论。

如何解决

陈年命案客观证据薄弱等难题

研讨会期间，参会人员认真学习

陈年命案由于案发时间久远，往往具有客观证据薄弱、取证不规范、补查补证难度大、言词证据易变化等特点。研讨会上，陕西、云南等6省市重罪检察部门负责人围绕相关问题分享了办理陈年命案的经验。

“陈年命案的许多证据案发当年如果不及时提取固定，往往已灭失或很难再提取，但并不意味着必然不具备收集条件。”陕西省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部主任肖力波表示，检察机关要坚持物证全面审查原则，融合引导侦查和自行补充侦查各自优势，尽可能收集有价值的证据，加强对原有证据的补强完善，发现和拓展新证据等。

上海市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部主任顾佳结合该市办理的多起陈年命案，从加强客观性证据运用、加强口供的突破和审查、积极补正瑕疵证据等角度进行了分享。在提及要加强客观性证据运用时，他表示要细致审查客观证据的合法性、关联性，挖掘其证明价值，发现其中存在的隐蔽性信息，用于检验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证人证言内容的真实性，综合还原事实脉络。

“办理陈年命案要加强侦检协作，确保检察机关及时掌握案情，为公安机关提供详细的指导意见。”浙江省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部副主任戴红霞以该省办理的蒋四兴、薛三元锤杀船员案为例进行了介绍，“在对两名犯罪嫌疑人抓捕前，舟山市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就抓捕方案、犯罪嫌疑人到案后侦检如何配合等多次协商，形成了完善的口供突破方案，该案也被写入了今年的最高检工作报告中。”

云南省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部主任姚雪霁认为，办理陈年命案要用足用好科技手段。“很多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对作案过程拒不供述或者称记忆模糊，此时可以通过血迹、痕迹分析，动态证据分析等方法确定。”这一观点也得到多位与会人员的认同。研讨会专门设置了陈年命案法庭科学的应用与展望环节，复旦大学智能复杂体系基础理论与关键技术实验室主任林伟与复旦大学法庭科学研究院副院长黄平对此进行了详细阐述。

记者注意到，包括四川省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部主任孔兵、广东省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部副主任陈波等在内的6位分享人在谈到办案经验时均提到，办理陈年命案要充分发挥检察一体化优势，上下级检察院要加强沟通配合，强化内部监督，最大限度集中办案资源，确保案件办理质效。

如何构建陈年命案证据审查体系

研讨会期间，围绕陈年命案证据体系构建、具体审查分析判断规则，公检法办案人员进行了深入探讨。

“我们按照强化核心证据、补充辅助证据、补正瑕疵证据、杜绝非法证据的总体思路，因案而异，查明定罪量刑的犯罪事实和案件事实，构建命案积案证据体系。”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副总队长谢燕刚对此进行具体阐述。

上海市检察院第一分院重大犯罪检察部主任刘金泽认为，针对犯罪嫌疑人到案后否认犯罪事实的情况，应注意从正反两方面综合考虑。比如犯罪嫌疑人的痕迹遗留在作案工具上与遗留在案发现场的地上，和犯罪嫌疑人联系紧密程度是不一样的。

“在陈年命案办理中，惩治犯罪和保障人权并重，以程序规范筑牢公平正义，强化非法证据排除。”上海市虹口区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孔雁表示。

“陈年命案历经多年，时空发生断裂，言词证据是串起证据链条中的关键要素。”在上海市闵行区法院党组成员、副院长孟猛看来，公安机关在抓获犯罪嫌疑人后要及时进行审讯，深入挖掘犯罪嫌疑人为何犯案、如何作案、事后怎么逃亡等，通过细节的丰富性与稳定性，与案发现场进行印证，审查是否能得出非亲历不可知的结论。

陕西省高级法院刑一庭庭长赵进轩提醒，陈年命案中被告人脱逃时间长，外貌、体形、口音等多产生明显变化，要通过证据审查明确被告人身份，防止“张冠李戴”的情况发生。

“陈年命案事实认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活动，司法机关在办理陈年命案时，要注意静态证据向动态证据转化，孤立证据向整体证据转化。”重罪检察证据分析研究基地（复旦大学）执行主任刘世权强调。

上海市检察院第二分院重大犯罪检察部副主任杨丽，上海市杨浦区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白婴曦，陕西省公安厅刑侦局三处处长刘圣杰，西安市检察院重大犯罪检察部主任赵星等，均围绕陈年命案中物证遗失后证据审查判断进行了分析。

如何提升侦检协作配合

研讨会最后一个单元将目光聚焦到陈年命案侦检协作配合机制核准追诉相关的问题上。

“我们省公安厅、省检察院联合下发了《办理命案积案检警协作工作机制》，进一步强化‘大控方’格局。”浙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徐林苗在发言时介绍，当地公安机关办理命案积案时，通过案件通报、会商等形式主动邀请检、法等部门依法介入侦查环节，一方面有利于帮助、指导公安机关开展工作，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检察官、法官深入了解案情，吃透证据，增强内心确认。

浙江省高级法院刑一庭副庭长冯喜恒坦言，法院作为诉讼末端，审理陈年命案非常依赖前端公安和检察机关之间良好的配合。公检法应完善补查补证协调配合机制，审理阶段补证不能的，法院可以依法通知警察出庭。

浙江省台州市检察院检察官陈佳提出了对陈年命案审查逮捕证明标准如何把握的思考：“可否给予检察官办理此类报捕案件一定的容错范围和免责程序，促使检察官办理此类案件时有更大的决心给予侦查机关支持。”

“陈年命案办理中，在有专门知识的人参与办案的情况下，要依法规范推进侦检技术协同的命案现场分析实践路径。同时，要加强有专门知识的人出庭机制建设，善于运用技术性证据当庭驳斥不实辩解，增强庭审效果。”浙江省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处长洪翔建议。

最高检重大犯罪检察厅厅长元明在总结发言时表示，研究陈年命案证据问题是系统性构建以证据为中心的刑事指控体系中的重要环节。各地重大犯罪检察部门应注重统筹现有资源，整合各方力量，对内发挥检察一体化优势，推动各级检察院刑事检察部门一体履职，对外加强与侦查机关和审判机关的沟通协调，同时持续提升检校合作水平，持续攻克陈年命案中证据审查、运用难题。

研讨会期间，与会人员还对《陈年命案证据审查分析指引（征求意见稿）》进行了充分讨论。

来源：检察日报·要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