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厚甜|魏碑研习路径新探（七）

唐太宗喜欢王羲之，所以全朝无一不喜欢王羲之，也就说王羲之已成已经成了欧阳询、虞世南两个高手陪他聊的核心内容、核心话题。虞世南一死，没有人跟唐太宗聊书法的，欧阳询为什么不去聊？他长得丑，没有虞世南长得那么温润，这个我在一个资料上看，说欧阳询他骨骼清奇，面相不太招这个皇帝喜欢，所以魏征就给他推荐了褚遂良。你看褚遂良的照片还长得天庭饱满，最后又当了宰相。所以褚遂良就陪他聊，聊二王，魏征尽管推荐了他，但是有没有资格跟我唐太宗两个聊书法，他就把内府所藏全部的二王的真的假的，下面给他贡上来的全部请他来看，没有一个说错的，就证明他是真懂二王。最后事实证明，他也是旷世高手，对二王继承的旷世高手，他才成为唐代书法广大的教化主，承前启后，所以培养出了颜真卿这么伟大的徒弟。

所以说，这一个唐代系统，这一帮人都是深研二王的。你进入它，就进入二王，就这么简单，就你进入了这个系统，你就是在二王系统，褚遂良，包括孙过庭都是大王王羲之，颜真卿就是典型的小王。他们说是内擫外拓，实际上就是一个新法，一个古法。王献之是古法，篆籀之法，连绵不绝。所以说，张旭、怀素、颜真卿都是这一个系统。这一个系统很大气，很充实。你说二王里面是小王高还是大王高，如果真正要较高下，肯定是王献之是排前面，古法，通古，古质而今妍，古质肯定高于今妍。但是呢，王羲之更有原创意义，就是短促的反折笔触，它更能够有一种俏的味道，俏皮的感觉，有种机灵劲。王献之能够跟他父亲齐名，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不是他们说的，是因为唐太宗更喜欢王羲之而已。因为你到晋祠去看唐太宗写的《晋祠铭》，推开一看，就是活生生的王羲之的，从笔墨到精神。

我们把这一点搞清楚了，就是中国书法在二王系统之内你是有用的，你是有价值的，在二王系统之外，你没有价值，所以说必须要把二王作为你的基本的立足点，在这个体系之内，你所有的行动才是有效的。但是北魏这一块呢，因为魏晋他们是两个政权，当时的文化是不通的，尽管民间也有一些相互的这种借鉴，但是整个它是不通的。政权与政权之间，它是你死我活的东西，两个板块的东西，随时都警惕的，它文化是不通的。但是拓跋氏伟大在于他知道要用汉人的文化来统治汉人，所以说当时的书法艺术，他用了很多优秀的工匠，很多都是汉族的，包括他很多政策都是汉化，所以他统治的力度很大。要知道当时北魏迁都的时候，士大夫根本不愿走，他们觉得大同好，就是以前的游牧民族，怎么跑到中原来，当时那个政策是很高压的，你不走，强迫前行。

一个伟大的人物才能创造一个伟大的时代。所以说北魏有这么光辉灿烂的书法艺术，跟他这个民族的精神张力有直接的关联。你让南面东晋那种皇帝是出不了这种文化形态的。我们如果不学习这一块是不行的，但是要知道那个系统跟二王的技术系统是不搭的。所以说我们先要进入唐，然后再从唐上溯到北魏，你一下就对，这个是一个方向。另外一个方向就是从篆书里面获得这一个线的系统，那么写魏晋的这个行书系统，包括唐代，小篆这个体系越纯净越高。很多人以为要把二王写得很挣扎，完蛋了，古意，这种古不是生涩之古，它是遒美之古，纯净之古，它就是二王的精神，就等于是《虢季子白盘》的感觉。那么《大盂鼎》的这些感觉，它就是碑，所以说你没有这个元素，你所有的碑都没用。

碑绝对不是外在形态实现的，你讲外在形态就没有《郑文公》，就没有《石门铭》这一类叫碑了，真正的高是超越了外在的方形的轮廓，而实现了精神上的重叠。所以说今天下午我给大家传递的核心的价值点，就是以篆籀之线、线质生成技术的追问和对二王的技术体系，让这种线成为一个有机的，能够给人的情感相吻合的，能够感受得到自由呼吸的、人的生命自然态的这个技术系统的有机结合。然后再由唐而上溯北魏，对北魏这一块，进行一个以这两个技术系统为交互支撑的技术体系的存在，我觉得这才是我们这一代人站的角度，和我们来对北魏进行新的审视以后，得出属于我们这代人的一个学术判断。好，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