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党领袖杜马·博科赢得博茨瓦纳大选

作者：钟卓锐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非洲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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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茨瓦纳民主党遭遇选举“滑铁卢”

博茨瓦纳议会选举5年一届，在议会中获得绝对多数席位的政党领导人成为总统。今年大选是博茨瓦纳1966年独立以来举行的第13次大选。11月1日公布的选举结果显示，反对党民主改革联盟赢得议会全部61个席位中的36席，席位过半，成为议会第一大党。该党候选人杜马·博科当选为博茨瓦纳第六任总统。博茨瓦纳大会党获得15席，博茨瓦纳爱国阵线获得5席，前执政党民主党仅获得4席，遭遇惨败，自该国独立58年以来首次失去议会过半席位，沦为议会第四大党。博茨瓦纳民主党成为继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之后、南部非洲今年第二个在大选中失去多数席位的长期执政党。民主党总统候选人马西西（Mokgweetsi Masisi）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败选，表示尊重大选结果，将确保权力平稳过渡。

经济危机和内讧是民主党败选的重要原因。博茨瓦纳总人口267.5万，是世界第二大天然钻石生产国，钻石出口占博外汇收入的80%和GDP的四分之一。来自钻石行业的巨额收入让这个国家富裕且稳定，人均GDP长期排在非洲前五。近年来，由于全球天然钻石需求萎缩和低价人造钻石的冲击，该国钻石业收入锐减。2024年上半年，该国毛坯钻石销售额同比下降49%。马西西政府虽曾誓言推动经济多元化改革，摆脱对钻石出口的依赖，但始终成效不佳，导致博茨瓦纳经济增速放缓。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统计，博茨瓦纳经济增长率由2022年的5.5%降至2023年的2.7%，2024年预计将降至1%。同时，失业率业在不断攀升，从2019年的21%上升至今年第一季度的28%。同一时期，15-24岁青年失业率从35%上升至48%。由于经济状况恶化，预计未来失业率还将持续上升。美国《纽约时报》、英国《卫报》等西方媒体认为，经济下滑和失业率高涨带来的巨大落差感是执政党失去选民支持的主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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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科的崛起之路及政策主张

博科是博茨瓦纳资深反对党领袖，1969年出生于博茨瓦纳东部马哈拉佩的一个小康之家，属于博主体民族茨瓦纳人。博科在一个重视教育的家庭中长大，1993年自博茨瓦纳大学法律专业毕业后，前往美国哈佛大学留学，获得法学硕士学位。随后，他回国任教于博茨瓦纳大学，同时还经营了一家律师事务所。21世纪初，他在多个著名的人权案件中担任辩护律师，代表弱势群体追求社会正义，为其从政积攒了良好的口碑。博科在大学期间就积极参与学生运动，在成为律师后，还撰写专栏，批评博茨瓦纳司法界缺乏创新意识和独立性，这些经验亦为其转战政坛打下基础。

2010年，博科接任老牌反对党博茨瓦纳国家阵线主席，开始在政界崭露头角。2014年大选前夕，博科带领其党加入中左翼的民主改革联盟，成为该联盟领导者。他上任后加强对该联盟的整合与改造，提出更加清晰明确的目标与纲领，即成为执政的民主党政府的“替代方案”，同时带领博茨瓦纳走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外的“第三条道路”——民主社会主义。博科此举吸引了大量城市选民、青年和中产阶层的支持。在他的领导下，民主改革联盟不断扩张地盘，在2014年的大选中成为议会的第二大党，博科本人亦成为博茨瓦纳政坛炙手可热的反对派领袖。2019年，博科再度参加大选，并首度与卡马联手，获得卡马大本营中部地区选民的支持，扩大了选举基本盘。虽然败于马西西，但民主改革联盟支持率由上届的23.3%攀升至30%。此后，博科稳扎稳打，一方面继续与卡马联手，积累政治资本。另一方面，博科还花重金聘请了加拿大游说公司，打造正直清廉的形象，争取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的支持。在多方努力下，博科最终赢得2024年大选。

博科就任总统后的首要任务是稳定经济。钻石是博茨瓦纳的支柱行业，短期内要想重振经济还需从钻石业下手。博茨瓦纳国内钻石主要由跨国钻石公司戴比尔斯开采，马西西任期内曾计划与戴比尔斯公司达成一项新的钻石分销协议。协议规定，未来十年内，博茨瓦纳政府从与戴比尔斯的合资企业获得的钻石原石份额将从25%逐渐增加到50%，以便博茨瓦纳本土企业获得更多原石进行提炼加工，延长钻石产业链和价值链。但马西西未能成功与戴比尔斯签署该协议。博科在胜选当天表示，希望尽快与戴比尔斯完成该协议的谈判,并加强与戴比尔斯的采矿合作，挽救处于经济衰退边缘的博茨瓦纳。

其次，改善民生是博科的重要关切。博科把创造“有意义、体面、高薪的工作”作为其2024年大选竞选口号。他誓言要发展食品加工、清洁能源和创意经济等行业以推动经济的多元化，并在五年内增加45-50万就业岗位，其中包括大量高薪就业机会。此外，博科还承诺将最低工资标准翻倍，同时增加社会补助，提高博茨瓦纳民众的社会保障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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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博关系将向何处去

马西西任期内，中国与博茨瓦纳关系快速发展。2019年博茨瓦纳民主党曾派出史上最大代表团访华。2021年，中博签署共建“一带一路”谅解备忘录，为两国深化务实合作提供了新机遇。2024年9月，马西西总统率代表团访华参加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期间，中博两国宣布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中博关系达到战略新高度。

要看到，中博合作给博茨瓦纳民众和经济发展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2022年，中博双边贸易额达到6.2亿美元，同比增长45.1%。同年，中国对博茨瓦纳直接投资存量达1.43亿美元，中国企业在博完成承包工程合同额4.88亿美元，同比增长23.4%，推动了博茨瓦纳的互联互通。博科上台后若要带领博茨瓦纳走出经济困局，也需要敞开对华合作之门。博茨瓦纳将从中非携手推进现代化中受益。预计新能源汽车、基础设施、牛肉和钻石等行业是未来中博两国深化合作的重点方向。明年是中博建交50周年，相信重视经济的博科也将以此为契机，推动两国关系进一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