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头条内蒙古频道Ⅱ白马文学/潘瑜《蒙古铁蹄马》第850期

草原文学中的蒙古铁蹄马

——评天热曁长篇小说《蒙古铁蹄马》

文/潘瑜

天热，系刘爱民、高鹏鹰夫妇二人合用的笔名。夫妇两仿佛就是草原上的一对儿蒙古马，在完成了本职工作之后，以坚强的毅力，立足于草原，扎根泥土，曾创作出一部部脍炙人口的草原中短篇小说。在此基础上，天热更以草原蒙古铁蹄马的精神，不畏艰难，呕心沥血，勇敢地朝着目标不停地奔驰，终于创作出了长篇历史小说，“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中的《蒙古铁蹄马》。

蒙古铁蹄马，是蒙古马中的一种名马。它因长期生活在延绵起伏的丛山峻岭中，乱石遍布的山地上，使得此马蹄质坚硬如铁，因而出名。蒙古铁蹄马历来被公认是最优秀的战马。而这种铁蹄马尤以天热的家乡，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百岔川的蒙古铁蹄马最为出名。

天热的长篇小说《蒙古铁蹄马》，以马寓人，寓民族，寓国家。从天热创作的《蒙古铁蹄马》中所涉足的波澜壮阔的历史内容和历史背景可以看出，天热在著书之前，广范而深入地研究了蒙古民族错综复杂的近代史，以及清朝末年各种势力的相互争夺、碰撞、倾轧的乱象。天热也深入研究了蒙古铁蹄马的特性，意在“铁蹄马”象征蒙古民族精神，惯穿全书。正因为天热掌握了丰富的民族历史知识，蒙古铁蹄马的卓越
品质，从而站在历史的高度，并把蒙古铁蹄马的精神融入其中，才产生了这部荡气回肠的草原英雄史诗，鼓舞斗志的宣言，令人信服的社会大场景。《蒙古铁蹄马》是“草原文学”宝库中的一部难得的好作品。

读天热的《蒙古铁蹄马》深感作者文学功底的扎实，哲学观点之正确。小说从光绪年间中日甲午海战，到大清朝的病态腐朽；日本侵略者的阴谋渗透、野心爆露；草原民族的觉醒、反抗，这一长达10年左右的历史画卷为主轴线逐渐展开，跌宕起伏，其间有山穷水复之时，暗含的伏笔；柳暗花明到来，又有鲜活生动的人物、事件描写。小说的整个故事情节生动、精彩，人物性格饱满、有血有肉，牵动着读者的情绪。小说从惶恐不安的“多事之秋”，老王爷旺都特的“心情抑郁”开篇，到苏和时代，加入了革命军，“仰天长嘶......呼啸而去。”收尾。使读者读后的心情仿佛也骑着蒙古铁蹄马，经历了坎坷不平的崎岖山路，终于登上了顶峰，酣畅淋漓，豁然开朗。辩证唯物史观告诉我们，人世间没有固定不变的事物，人类历史不会永远停留在某一时刻。可贵的是，天热看到了人类历史仿佛“大江东去”的变动性，正如书中所说：“改换朝代是历史的选择。满都拉王爷的理想，只有在新的时代才能得到实现。”

作者展开历史画卷之轴时，蒙古铁蹄马紧贴其中。天热不仅细腻地描写了蒙古铁蹄马的生理特点，同时浪漫式地描写了蒙古铁蹄马的敏锐、灵性、与人相通。就是这种蒙古铁蹄神马、天马，成为草原的灵魂，成为草原民族的亲密伴侣。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作者歌颂了蒙古铁蹄马作出了应有的贡献，成为战胜一切困难的英雄，也是世人学习的榜样。

《蒙古铁蹄马》中的众多人物刻化中，各自的性格鲜明有特色。而每一个人物的性格又都打着各自社会历史的烙印，以及各自生活经历所形成的不同特色，这是典型环境中形成的典型性格。老王爷旺都特是蒙古黄金家族的后裔驸马，其家族弘吉剌部的祖上曾追随成吉思汗统一蒙古，立下功劳。清朝建立后，由于弘吉剌部助清有功，康熙皇帝将弘吉剌领地编成一个盟，叫做弘吉剌盟，旺都特王爷既是弘吉剌盟的盟长，还经常在清庭御前行走。这决定了他忠于民族，忠于清朝，热爱草原，热爱草原人，勤政吃苦，文武皆备。但老旺都特毕竟是没有看到曙光且没有实权的清朝遗老。当甲午海战失败，给国人和弘吉剌草原带来悲惨命运时，他既悲伤又无奈，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他对清朝政府失去了信心，却没有反抗的意愿，只能拿出自己的俸禄救济难民；他对日本人充满戒心，却未能阻止日本人川岛的利用。旺都特王爷老了，他只能把希望的目光寄托给自己的儿子满都拉。最终，当金丹教流民起义，冲向弘吉剌草原的瓮城时，“旺都特病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冲击，当晚，他就在瓮城溘然长逝。”

满都拉在父亲旺都特的培育下，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且目睹清朝孱弱，日本逐步逼迫清朝就范的环境下，他没有辜负父亲的心愿，“像蒙古铁蹄马一样震动世间”。满都拉机警聪明，做事果断，有胆有识，从小替父亲着想，有理想有抱负，逐渐萌发了拯救草原，拯救蒙古民族的弘愿。当他接任弘吉剌盟长以后，更洞察出历史的拐点——大清朝的变革不可避免，蒙古民族的变革不可避免。他怀着强烈的责任感去自己的对手国日本考察，决定办学校，办实业工厂，开通电话。然而正如本书中指出的，“满都拉王爷想以实业富民强部的思想也没有任何错，遗憾的是王爷所处的时代，让他的理想只能成为空想”。是的，满都拉王爷以悲剧结速。他忠于朝廷，却被朝廷放弃了，最终遭到日本侵略者的的毒杀。

历史在不断地前进。弘吉剌草原上出现了满都拉的外甥苏和。苏和从小目光远大，志向高远，他的血脉里虽然也流淌着蒙古望族的血，但他接受了更开放的革命思想，特别是经过在日本的留学，逐步认清了日本侵略者企图霸占中国东北的真面目，以及清朝没落政府助纣为孽的可耻行为时，决定采取革命行动。在历史的紧要关头，苏和这匹“蒙古铁蹄马”选择了大义，他没有带领骑兵“开赴满州，接受日本军部的领导”。而是毅然“汇入推翻清朝统治，驱逐外敌的革命洪流”。在本书即将结束时，苏和“翻身跃上马背”，“发表了一个简短的讲话”。这段振聋发聩的讲话，是英雄的苏和对民族历史发展的洞见，也是作者天热对本书立意的总结。

天热小说中的其他人物性格也和上述人物一样，鲜明、有特点，且合情合理，不娇柔造作，也不绝对化，而是遵循着人性复杂多面的特性去描述，去发展。苏和与日本女子美慧子的爱情，体现了人性“善”与“恶”的同时存在，但最终“善”战胜了“恶”。苏和去日本留学时，认识了日本女教师美惠子，两人因情生爱，川岛乘机授意美惠子嫁给苏和，在苏和不听川岛的指挥时，让美惠子毒死苏和。然而在美惠子执行川岛的任务时，她为救苏和却自己把毒药喝了。天热充分发挥他的文学天赋，调遣有声有色有情调的语言，描写美惠子的美丽善良、温婉含蓄而又善恶分明的性格，使读者在腥风血雨的弥漫中，眼前一亮。在描写美惠子死前与苏和那段真诚的对话和催人泪下的情景时，令读者对美惠子肃然起敬。天热在其小说中即便是描写敌人，也不简单的脸谱化，非黑即白。苏和在日本留学期间，与日本同学坂田是好友，但最终分道扬镳，成为敌人。敌人不是个个满脸凶相。坂田“面容憨厚，身材中等，宽宽的肩膀，显得很壮硕。”这种现实的来自生活的描写方法，不仅增加了作品的艺术魅力，也使读者掩卷之后的人物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真实可信。

天热用熟练的文笔恰到好处地展开故事情节。既有传统的叙事方法，也有意识流的抒情。小说的开篇节奏舒缓沉重，如诉如泣，娓娓道来；结尾似划破夜空的闪电，落笔干脆利落，决不拖泥带水。天热采用简洁明快的语言，赞美了弘吉剌草原的辽阔、壮美、毓秀；描写了北海道的樱花“触目可及......每一株樱花，都在忧伤中美丽，哪怕短暂，也要绽放。”正如十九世纪俄国伟大小说作家契诃夫指出的，描写风景“让人看完之后，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那个画面”。的确是这样，天热在书中描写的风景，闭上眼睛仍能看到弘吉剌草原的美丽和北海道的景物画面。

拂掉历史的尘封，挖出埋在地下的砖瓦。天热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给读者在“草原文学重点作品创作工程”中，建造了一座瑰丽的殿堂，那就是《蒙古铁蹄马》。倘若本书在有些情节叙事时，作者站在小说人物的背后，让小说中的人物按照自己的发展逻辑在前台表演；倘若在人物对话中更能体现出不同人物的出身、个性、语调、动作、表情细节，那就精美绝伦了。相信，天热这匹草原蒙古铁蹄马，在创作草原文学的大地上，将会收获更多的丰硕成果。

内蒙古作家：潘瑜

2019年7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