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老子》第三十八章

一部充满生活智慧与哲学思考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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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老子

三十八章

贞尧仔

我们在看历史影视剧，荧屏多有忠奸之辨，颇有戏的是，突出反映道与德、上德与下德，最典型的电视剧如《和珅》，历史的和珅令人深思。

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就是说有崇高德行的人，不在于表现形式上的所谓德，因此才是真正有德；“下德”，就是说德行不足或缺德行的人，只在乎表现形式上不脱离德性，面上锣鼓鞭炮齐鸣、烟雾缭绕，内在阴阴阳阳、鸡肠小肚，实在是没有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德”之人，不刻意于形式，如行云流水，不故意展示所谓的德，多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为善不为了出名，风过也就过了，雨过地湿润物而已。“下德”之流，如和珅，为人处世，精明算计，善揣摩心思，趋附喜好，惯于投机，善于表演，满脸堆笑，总刻意形式，无风也要起个浪，给人留下“好”印象。

仁者爱人，爱来爱往，无形无影，在内心，深深的、源源的，又是时时刻刻、无微不至的，就像父母之爱，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即便隔空万里，也心系儿孙，默默祈祷，一切安好。“上仁为之”，父母愿意为儿女付出所有，“而无以为”，情之所在，日用不觉，融于衣食住行之中，也不会特地搞一个什么仪式，特意发布什么善意，彰显什么壮举。不重形式，但也应该起波澜，有反响，“上仁为之”，以“上仁”应之。然而，社会确确实实存在，父母“上仁”，儿孙似乎不对称，不讲嘘寒问暖，不问日月，懒得与长辈音讯连接，有的甚至病亡都不知晓，真是“不仁”，深深令人困惑，令人心忧、心寒。

生活中常常看到江湖义气，口口声声称兄道弟，动不动拍胸脯，喊口号，行事好举大义之旗，动作总是要搞声势，“上义为之而有以为”，所谓好义，乃是刻意而为，为义而义，非真心实意，有的是被迫举义，有的还不合时宜。仗正道曰义，与众共之曰义，“羞恶之心，义之端也”，中华传统多重义、尚义、忠义，见不肖、邪恶，自有正义感。可见，义非仪，义非利。讲义，若重仪式，为了利，像江湖之义士、义侠，响应者寥寥，无成者多多，善终者寡寡。

礼崩乐坏，周公制礼。礼，是外在的约束，让社会有序运行。制礼，需要特定的社会环境，守礼的人文，行礼的土壤。制度礼仪，是规范主流人性的，众之所需，将有所制，此乃顺道而为。若没有一定的基础条件，大讲礼仪，制定不接地气的规矩，划了很多条条框框，必将束缚身心，捆绑手脚。这就是“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大家不响应、不遵循，“则攮臂而扔之”，于是靠长臂管辖，强迫人服从，并非如愿。常说，强扭的瓜不会甜。因为人有灵，一切行动源于思想，思想不通，有礼也难以行得通。

天地之道，自然之道，大道至简，如阴阳，像日出夜息。好中医，明人道，合天道，治百病，皆是扶正祛邪，先是调脾胃，助运化吸纳，补阳气，增元气，强精神，再对症下药，以祛病。这是治病救人之道。如此道不懂，那就靠医德了，医德高，善意暗示，无形激励，满心温暖，亦会减轻病人的痛楚。无德不良的庸医，多是口口仁义，声声称爱心，却使劲开大项目大检查，又是讲义举，这个减免那个打折给优惠，开处方一大摞，回扣一大把，还笑脸相迎，彬彬有礼。所以，老子说：“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社会上，不全是越讲礼的就越贴心、越温馨。实际上，往往是越缺啥越是强调啥，心无仁义越是面上重礼，不然为什么总是防止“笑面狼”，防止在礼仪掩盖下耍阴谋诡计、行肮脏勾当，古之不是有“鸿门宴”吗？可见，“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礼是忠信不足的产物，居祸乱产生之前。

“前识者”，自作聪明，自认为对仁义礼有先知先觉，并好施之，那是“道之华”，道的虚华，玩虚招，“而愚之始”，那也是愚昧的开始。能在社会上行走，非智障者，没有不聪明的。耍阴招，装虚情假意，故弄玄虚，无人不晓，无人不知，那不是自己丑弄自己？自作聪明者愚。

大丈夫，有道者，就像道行高尚的老中医，“处以厚”“处以实”，立身淳厚，为人朴实，静静把脉，默默治病、救人、布道，“不居其薄”“不居其华”，不干浅薄的事，不挂满头衔显耀其位，诊心调息，不吭不哈，甘于治未病，如扁鹊的大哥，名不出家。

懂得此道，应该作何选择，“去彼”，还是“取此”？

循大道

天高地厚

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