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达度忆往年的一次鄂豫皖革命老区巡礼

（达度、洪成）5月17日上午，艳阳高照，鄂东大地一片生机。黄麻起义和鄂豫皖苏区革命烈士纪念碑前庄严肃穆，来自湖北作协“荆楚作家走乡村”采风团的30多名作家集体向先烈们敬献花篮、默哀鞠躬之后，走进了黄麻起义纪念馆。

暴动场面最震撼

一迈进纪念馆大门，我就看到了一尊两三米高的雕像：一位年迈的老太婆手拿红军帽，带着孙子向远方眺望。她在望什么呢？这个不难猜测，肯定是在盼望亲人归来。她的丈夫、儿子或其他亲人跟随部队打仗去了，一走好多年音讯全无。这是一个令人牵肠挂肚的场景。老太婆盼望她的亲人能够平安归来。谁能告诉她，她的亲人还活着吗？恐怕谁也不能。因为红安为中国革命牺牲了14万多的英雄儿女，中国工农红军每四名英烈中就有一位红安人！

老太婆手拿红军帽，带着孙子向远方眺望。

纪念馆的中心分上下两层，黄麻暴动的场面采用了电声光控系统来复现当年的场景。身处馆中，如临其境。好似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一阵锣响之后，隆隆的枪炮声伴随着阵阵呐喊，一遍又一遍在我们耳边回响，英烈们顽强抗敌、不畏牺牲、不胜不休的英勇身姿，仿佛就在眼前。看那茫茫的黑夜里，由星星点点汇聚而成的火龙，从四面八方涌向了黄安县城。那一条条火龙犹如汹涌沸腾的钢水，马上就要淹没敌人的巢穴。正如毛主席所说，与人民为敌的反动派已经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此情此景，何等震撼！敌人怎么也挽救不了行将覆灭的下场。一首脍炙人口的《铜锣谣》一直传唱至今：“小小黄安，人人好汉；铜锣一响，四十八万；男将打仗，女将送饭”。真实的道出了这一暴动的历史情景。

随后查阅了有关黄麻暴动的史实。黄麻暴动也称黄麻起义。1927年11月13日，湖北黄安(今红安)、麻城三万余名农民自卫军和义勇军在党的“八七”会议精神指引和中共湖北省委领导下，攻打黄安县城，打响了鄂豫皖地区武装反抗国民党右派的第一枪。起义从 13日晚10时开始，总指挥部调集黄安农民自卫军全部，麻城农民自卫军两个排及七里坪、紫云等区农民义勇队千余人，组成了攻城队伍。另将麻城农民自卫军一个排配置于黄安、麻城交界的北界河担任警戒，以防河南省光山县红枪会进扰。14日凌晨，攻城队伍由城西北攀梯而上，夺占北门，旋即攻占县政府、警察局，全歼县警备队，活捉县长贺守忠等官吏土豪10余人，缴获步枪30余支，子弹90箱，控制了全城，成立了黄安县农民政府。值得注意的是，当时农民政府的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痛恨绿林兵假称青天白日黑暗沉沉埋赤子，光复黄安县试看碧云紫气苍生济济拥红军。据说这就是 “红军”一词最早的起源。随后组建的工农革命军鄂东军，后来发展壮大为红四方面军。

在七里坪参观时，解说员向我们介绍了秦基伟将军参加黄麻暴动时的情景。那天下午，秦基伟在秦罗庄自家屋前听他叔父喊道：“基伟啊，今日晚上自卫队要打黄安县城，你去不去呀？”秦基伟说：“我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有，怎么去呀？”他叔父说：“给你一杆梭镖。”就这样，年仅13岁的秦基伟扛着一杆梭镖，紧随浩浩荡荡的起义大军，一起杀进了黄安城，从此走进了革命队伍，后来成长为共和国的开国将军。像秦基伟这样参加革命的年轻后生举不胜举。

据介绍，从黄麻暴动到人民共和国诞生的二十多年间，作为中国将军第一县的红安一共诞生了一个党的创始人、两位国家主席、四位副总理、223位将军，为中国革命贡献了14万条生命，创建了红四方面军、红25军、红28军，在这三支主力红军中，每三个红军就有一个是红安人，每四个烈士就有一个是红安人，建国后十大军区中，有八个军区的司令员和政委是红安人……更重要的是他们传承了宝贵的红安精神：“一要三不要”和“一图两不图”，即要革命，不要钱，不要家，不要命和图奉献，不图名，不图利。

革命英烈最悲壮

在四天的参观行程中，最难忘的还是革命英烈们前仆后继，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可歌可泣的悲壮事迹。

在黄麻纪念馆一号陈列室，摆在第一位的是王秀松烈士。王秀松是黄安高桥镇栗林嘴村人，他父亲王建禄是有名的大地主，家有耕地一千多亩。王秀松和李先念主席同乡。当年李主席只是一个穷木匠，而王秀松却是高桥一带有名的神童，且一表人才。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高富帅”。王建禄也对儿子寄寓了厚望，请塾师教了几年四书五经之后，又将他送入当时黄安唯一的县立高等小学读书。1923年，王秀松高小毕业，考入董必武创办的武汉中学。在这里，他开始接受新思想新文化，大量阅读马列著作，懂得了阶级斗争，知道了穷人受穷都是因为社会制度造成的，要改变这种不合理的制度就必须起来革命。于是他受组织派遣，回乡参与发动了黄麻起义。其父王建禄知道后，臭骂了他一通，说：“你不愁吃，不愁穿，老子花钱供你读书，实指望你光宗耀祖，你却不知好歹，要和一些缺吃少穿的黑脚杆子搅在一起闹什么革命？真是读书读到牛屁眼去了！”

王秀松是黄麻起义领导人之一，攻克黄安建立工农政府后，任少共黄安县委书记，县政府委员。起义部队转移后，国民党反动派一方面四处悬赏捉拿王秀松，另一面又委任其父王建禄当清乡团团总。王秀松得知后，找到父亲严厉地警告他不要充当刽子手。王建禄就找上司要辞去团总一职。上司威胁他说：“你儿子是共产党，你也想当共产党？”王建禄只好继续担任团总，并参加了几次捕杀共产党和农运骨干的行动。在一次党的会议上，有人质问王秀松：“你父亲到处捉拿共产党，严重威胁革命，你看怎么办？”“按我们的原则办。”王秀松毫不徇私情。经过讨论，决定处决王建禄。1928年正月初三夜晚，农民自卫军奔袭了栗林咀，将王建禄押解到村前的董家林子里处决了，同时杀死的还有王秀松一个随父躲藏的弟弟。王秀松就是这样一个大义灭亲的热血青年，一位赤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他相信组织，相信领导，相信自己作出的牺牲是为了解救千百万受压迫的劳苦大众，应该算是毛主席所说的“一个纯粹的人”。可到了1932年夏，他因为抵制王明“左”倾路线，被非法逮捕，三个月后被错杀于河南光山白雀园。直到1945年中共“七大”会议时，才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王秀松虽然牺牲了，可他的悲剧并没有结束。他的妻子梅伴松，对于这个名字，有人理解为：陪伴秀松，即使阴阳相隔，也应风雨同舟。梅伴松是个出生豪门的千金小姐，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白富美”，她是一个支持丈夫闹革命的知识女性，更是一个含辛茹苦哺育子女的坚强母亲，还是一个戴了30年“地主分子”帽子的老太婆。王秀松被错杀后，她挨批斗成了家常便饭。每次斗争大会，她都要挂着“地主分子”的牌子，低头弯腰站在台上示众。1958年人民公社化以后实行集体劳动，她每天都必须迈着裹过的小脚下田干活，同样的劳动量，所得的报酬只能是别人的一半，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即使这样，她仍然无怨无悔，再苦也要把王秀松烈士留给她的孩子抚养长大。可喜的是，如今王秀松烈士的后人个个成材。难怪有人说，祖有余德，福荫子孙。我宁愿相信，纪念馆大门里眺望远方的那位老太婆没准就是梅伴松吧？

同样引人注目的有一对夫妻英烈王鉴、夏国仪。王鉴，黄安高桥镇人，他是黄安农民运动的先驱，也是黄安最早的五个学生党员之一。1924年春，他受董必武派遣回到黄安发展党的组织，历任黄安县农民协会执行委员、湖北省党部特派员、高桥区农民协会委员长。他先后创办了全县第一所农民夜校及农协组织，他还是李先念走上革命道路的引路人。当时反动派有一首诗写给王鉴：“天有王鉴，日月不明；地有王鉴，草木不生；人有王鉴，胆战心惊。”而穷苦农民正好与反动派针锋相对，他们写给王鉴的诗是：“天有王鉴，日月复明；地有王鉴，枯木逢春；人见王鉴，扶危济困；鬼见王鉴，胆战心惊。”由此可见王鉴当时在黄安的影响之大。他于1927年6月调往湖北省农协工作后，参加过八一南昌起义，1928年夏因积劳成疾病逝。

他的夫人夏国仪也是高桥镇人。她是黄安第一位女共产党员和妇女运动的先驱。1917年冬与王鉴结为夫妻后，也走上了革命道路。夏国仪历任黄安县农民协会执行委员、国民党黄安县妇女部部长、黄安县妇女协会常委、黄安县审判土豪劣绅委员会委员。大革命失败后，黄安处于白色恐怖之下，夏国仪被国民党武汉政府悬赏通缉。她根据中共黄安县委的指示，去汉阳亲戚家隐蔽。她一直都在打听丈夫王鉴的下落，并试图寻找中共湖北省委的接头处，均未能如愿。1927年冬，她被敌探发现而被捕。敌人以软硬兼施的方式，逼她交待黄安还有哪些党员藏于武汉，住在什么地方，她坚贞不屈，闭口不谈。敌人恼羞成怒，剥光她的上衣，用铁丝穿着她的乳房游街，对她进行百般侮辱，然后押至武昌阅马场杀害。此时，他的丈夫王鉴正在沔阳洪湖一带开辟农村工作。夏国仪牺牲时，年仅28岁。她和王鉴结婚十年没有生育后代，却给党和人民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纪念馆有个转角处让人驻足，墙面上悬挂着11个人头雕像，他们有名有姓：戴克敏、戴先诚、戴先治、戴先致、戴伯先、戴道溥、戴道高、戴道深、戴雪舫、戴叔先、戴醒群——戴氏一门忠烈！他们之间都是什么关系呢？这引起了笔者的关注。雕像下边的一本红色家谱，可以帮助我们对这个英雄家庭产生更深刻的了解。

戴氏一门忠烈

戴克敏是黄麻起义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他的一家两代人中，有14人参加革命，其中11人英勇献身。戴克敏的十叔戴先诚在1927年12月5日黄安城突围战中壮烈牺牲。二伯父戴先治和四伯父戴先致于1928年同一天被敌人押到紫云程芳村凌迟处死。三伯父戴伯先由于叛徒告密在黄安城落入敌手，也于1928年遇害。堂兄戴道溥1929年在反“会剿”中被敌机炸死。堂弟戴道高曾任黄安农民自卫队队长，1930年在麻城乘马岗作战牺牲。大弟戴道深1930年11月在攻打黄陂姚家集战斗中身负重伤，疗伤时被捕就义。1932年7月，戴克敏在红25军75师政委任上被张国焘诬陷为“通敌”，错误杀害于河南新集。当他被关押三天四夜之后，渐渐意识到张国焘是要置他于死地啊，顿感来日无多，于是对看守战士说：“我走后，请告诉我父亲，我是清白的，是革命的，希望他和全家不要为我难过，大家努力革命到底！”这是他生前留下的最后话语。其父戴雪舫于同年9月在新集掩护学生转移时，被敌机炸伤，经抢救无效牺牲。八叔戴叔先亦于同年10月在“肃反”中被诬陷杀害。堂妹戴醒群于1939年在麻城夏家山被捕，被国民党反共顽固派用分尸酷刑残忍杀害。

漫步在纪念馆中，我在深切缅怀革命先烈，痛恨反动派残暴行径的同时，心里还泛起了另外一种莫名的刺痛感。类似的被刺痛，前年在洪湖参观湘鄂西苏区革命烈士纪念馆，当我看到那些血淋淋的“肃反”惨景后也出现过。我心里不禁一阵发寒，并思索开来，这些革命先烈有多少是被自己人错杀的呢？

眼前又有一位程训宣，这位22岁年轻漂亮的姑娘，娘家也是满门忠烈。她是徐向前元帅的第一位夫人。1932年“肃反”时，程训宣被关押于王锡九村，保卫局的人将她双手捆绑吊于梁上，用尽酷刑，威逼她承认是“改组派”，还要她承认徐向前也是“改组派”，可程训宣至死也没有出卖自己的丈夫。张国焘得不到她的口供，下令处死。临刑前，程训宣脱下身上的棉袄，交给同室的难友说：“这是我和向前结婚时穿过的，你留下暖暖身子吧！”而此时的徐向前正在离她不远的前方七里坪雾仙山指挥阻击敌人，可他哪里想得到，就在自己身后，他心爱的妻子正走向刑场。几十年后，1984年徐向前元帅在《历史的回顾》一书中记述了自己爱人程训宣在肃反中的遭遇，并由此感叹：“历史的教训值得注意。我们的子孙后代，一定不要重演。”“一场革命，人民群众的牺牲是巨大的。不仅对敌斗争要付出血的代价，在党的路线斗争发生错误时，同样会付出血的代价。”

徐德聪烈士蒙受冤屈，临刑时说的话

在纪念馆另一面墙上，我们看到了徐德聪烈士蒙受冤屈，在临刑时说的话：“今天我们虽然免不了一死，但我们的心还是红的，你们把枪收起来，还是用刀砍吧！省下这些子弹，说不定可以消灭几十个敌人。”这些革命先烈在遭受不白之冤就要杀头的时刻，心中想的还是共产党，装的还是革命事业，实在令人敬佩。徐向前元帅这样说：“当时内部杀了那么多的人，也没有把我们党搞垮，人心向着共产党。不跟共产党走、不革命，人民就没有出路。”还有在“肃反”中被错误关押而幸存下来的老同志回忆说：“那时，我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跟着党干革命。你关也好，杀也好，只要我未死，我还是要革命的！”这些史料都有助于我们深刻地理解红安人民之所以能够传承“一要三不要”、“一图两不图”精神的崇高境界。

宣化突围最神奇

19日在大悟参观，这里的宣化店因中原突围而名扬天下。

在纪念馆，我们听说了李先念主席的一个故事。1937年，在河西走廊惨遭重创的红军西路军残部一个营，被西路军红30军政委李先念带回了延安，他也就从军政委变成了营级干部。毛主席知道后对他说：“这样对待你李先念太不公平了。”李先念说：“公平，公平。让我带这一营回到大别山，就会成一个师，一个军。”后来，党中央真的让他带领160多人的游击大队回到了大别山。经过两年的奋战，李先念以其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充分依靠和发动群众，求生存，图发展。部队迅速发展壮大到5万多人，建立了威震中原的新四军第五师，随后又成立了中原军区，李先念同志任司令员。“这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更是一支得到鄂豫皖老区人民支持的部队。”一位解说员这样告诉我们。

尽管硝烟已经远去，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场为推翻国民党统治、解放全中国而进行的伟大的解放战争。在战争之初，国民党部队凭借巨大的优势兵力和“飞机加大炮”的美式装备，在南线疯狂进攻以大悟为中心的中原解放区和位于南通西部的苏中解放区，妄图一举消灭我军南线主力——李先念指挥的中原军区和粟裕指挥的华中野战军。震惊中外的“中原突围”和“苏中七战七捷”先后打响。

1946年1月，李先念、郑位三、王震等领导率中共中央中原局、中原军区6万健儿，移师宣化店，虎踞中原。这里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向南可以威胁华中重镇武汉，向东可以直捣国民党政府的老巢南京。当时，它像一把尖刀直插敌人心脏，蒋介石必欲除之而后快。很快，国民党以10个正规军、30万兵力将中原部队层层包围在东西南北200至50华里的狭小地带。一时间，宣化店剑拔弩张，血雨腥风，中原解放区的战略态势极为严峻。

当我们走进“周恩来同志一九四六年与美蒋代表谈判旧址”时，就看到了那刻在鼓皮上的十二生肖木像，几把古色古香的木桌椅，一张军用地毯铺就的长方桌和高高悬挂的美、英、苏、中四国国旗，见证了1946年5月8日周恩来副主席在宣化店和美蒋代表谈判的那一段历史。次日清晨，李先念、王震将军在记者招待会上，用铁的事实揭露了敌人的阴谋。周恩来副主席等中共代表有理、有利、有节地斗争，迫使国民党代表作出了一些让步。5月10日，军事三人小组移到武汉，达成《汉口协议》，推迟了内战爆发的时间。

在当年谈判的现场，笔者从席位卡上发现，当时的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以中将军衔居中而坐，周恩来副主席居于李先念司令员的左侧。当即请教了解说员是何缘故。她说：当时的国共谈判讲对等原则，周副主席作为军调部中共首席代表，与美方首席代表马歇尔和国民党方面首席代表徐永昌对等，而美方和国民党方面首席代表没有赴宣化店，分别指派白鲁德上校和王天鸣中将为代表。因此，中央决定，由李先念司令员以中将军衔与国民党军中将对等谈判，李、王二人主谈。周副主席到场则起到敦促美蒋代表认真谈判的作用。一场没有硝烟的激烈战斗由此可见一斑。

作家参观宣化店国、共、美三方代表谈判现场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认为“围歼”中原部队时机成熟，撕毁墨迹未干的《汉口协议》并下达总攻令，妄图在48小时内将中原部队消灭在宣化店。就在这天深夜，我中原解放军按照党中央预先批准的计划，进行了分路突围：主力在李先念、郑位三、王震同志的率领下辗转战斗，创建了鄂豫陕根据地；以王树声同志为首的南路突围部队创建了鄂西北根据地；以皮定钧同志为首的东路突围部队与新四军主力会合；以张体学同志为首的部队按中央指示坚守原有地区。敌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种“四面开花”的绝妙战术，一举粉碎了国民党的包围、封锁、追剿、堵击，胜利完成了战略转移的任务，有力地支援了其他解放区的作战，从而拉开了全国解放战争的序幕。

这次中原突围最神奇也是最成功的战例莫过于皮旅突围。皮定均所率1旅在中原突围中，是一颗准备丢弃的卒，就像《集结号》里的谷子地一样，是有准备的牺牲。可是，皮定钧在掩护部队成功脱险之后，带领7000多人造成往西突击的假象迷惑了敌人，然后突然东插，历经24天，行程2000多里，击退蒋军31次拦追堵截，胜利到达苏皖解放区。充满神奇的是，中原突围的众多部队中，只有“皮旅”是完整地突围出来了。突围前是七千子弟，突围后还是七千子弟，其中包括二十多个旅、团级干部家属。后来，1955年授衔时初定皮定钧为少将，毛主席说了一句“皮有功，少升中”，于是，皮定钧成为了开国中将。

1946年7月15日，毛泽东主席代表中央军委发电，给中原突围以高度评价：“整个突围战役是胜利的，敌人毫无所获，你们这一行动已调动程潜、刘峙、胡宗南三部力量，给反动派以极大震动与困难。故你们的行动关系全局甚大。”

如今的宣化店硝烟早已散尽，美丽的山城如画一般诱人，街道楼房，鳞次栉比，良田阡陌，一片生机。这座拥有6万多人口的明星小镇已成为鄂豫两省之间商贸重镇，号称“中原板栗第一镇”。我们有理由相信，宣化店的明天会更加美好。

作家达度在鄂豫皖苏区中心烈士陵园留影

达度简介：本名应才兵，湖北仙桃人，硕士研究生学历，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已在《中国作家》《中国报告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北京文学》《长江文艺》等发表出版作品200多万字。著有中短篇小说集《直人横人圆人弯人》，《就这样把你征服》，长篇小说《贫困时代》，长篇报告文学《体操神话》，军旅报告文学《世界屋脊上的钢铁长城》，《尘封七十年的抗日名将曾锡珪》等。《体操神话》获湖北省第七届五个一工程奖，《世界屋脊上的钢铁长城》入选《2012中国报告文学年选》，《喜马拉雅山上的格桑花》获中宣部中国梦征文二等奖。2014年为中国作家协会定点深入生活作家，在湖北洪湖市定点深入生活，完成长篇小说《贫困时代》，被称为“江汉平原上‘平凡的世界’”，“一部精彩呈现江汉平原地域史诗的力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