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做牙齿护理

◆孟庆华

来到日本后不久，我就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亮点：那就是日本人，无论孩子还是成年人，乃至老者，几乎人人都有一口雪白健康的牙齿。这一发现，曾令我非常地震惊。

我虽然不是牙医，可是对牙齿问题是非常敏感的，也是非常重视的。这也许跟我有着一口不健康的牙齿有关。

都说，对食物的喜好，大多是取决于每一个人的体质。就如同有的人是：无酒不欢，无肉不食一样的道理。而我一生中却是滴酒不沾，更讨厌吃带着腥味的猪肉。所以经常因拒绝而不被家人的理解。然而，我的朋友们却不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喜欢吃甜食的家伙。而且，对甜食的喜爱程度，经常是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正因为这样，我自小就经常牙疼，也就是生了虫牙。于是，每当我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唯一能尽快解决痛苦的办法就是：非常快速，解恨地将那颗虫牙拔掉完事，以解我心头之恨。

就这样，自从我记事时起，就拔了一颗又一颗，也就是：拔了大牙再拔门牙了。

我的这一决定，导致我的牙齿一直恶性地循环着，到了我开始长出立誓牙的时候，我已经足足地被拔掉了八颗牙了。做出这种决断选择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用我老伴儿的话说：你对自己一直够狠的啊！

当年是我不懂医学，就是一时冲动，为了图个痛快，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生活中的事情总是难以尽人意的。这种办法，给我今后的生活无疑如同埋下了定时炸弹一样的恐怖。

我的妈妈其实也为我那口虫牙，曾经费尽了心思。她几乎天天督促我刷牙，我吃甜食被妈妈发现后，她会给我冲好温热的淡咸盐水，逼着我刷牙漱口。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古老的疗法对我们的牙齿曾经是有奇效的。

因为盐本是一种天然的消毒剂，是有助于消除导致牙垢堆积的细菌的。然而，它的治疗方法却不能让我的虫牙得到根绝。

我的妈妈当年也是绞尽脑汁为我消灭蛀牙的。记得，妈妈会用铁锅为我熬制花椒大料水，逼着我在她面前，一天多次地漱口，那味道也是够冲的……

当年，我们还不懂得：牙菌斑是最常见的蛀牙原因，也是今后牙垢变硬的最终结果。只知道：它可能会让我逃过面临蛀牙的风险而已。

然而，脑汁绞尽，办法也用尽，我始终也未能摆脱掉牙痛给我带来的痛苦。都说，“牙疼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这话是千真万确的。

虽然我对牙疼恐惧，但是，我对拔牙却是毫不在乎的。

直到有一天，我校二年级的同学崔宝成说，他在拔牙的时候，突然间昏死过去了……

我听后才意识到：这颗小小的牙齿也是一样可以人命关天的。

自打来到日本以后，在现实环境中，我也逐步提高了这方面的卫生意识。这三十年来，我一直坚持着每年去齿科医院做两到三次的口腔检查。同时做两次剔除口腔垃圾的保健维护。

这些，都是牙医以及牙科保健师建议我去做的，我渐渐地学会了寻求专业医生来帮助我，治疗牙齿问题。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日本人的牙齿都是洁白而健康的真正原因……

他们每年都会定期检查牙齿，就如同检查身体一样重视。这种重视口腔健康的意识，是日本人从小养成的好习惯。日本人会去专业洗牙的地方，同时，定期到医院去除牙垢，也是日本人最常用的牙科治疗维护方法之一。

在三年疫情期间，我基本没有再进过齿科医院。在生命与牙齿间，那时候，我还是选择了生命，毕竟只有活着才会有一切的。

疫情结束后，我多次被洋美催促着去做次牙的清理。我终于还是最终妥协屈服了。

在我熟悉的田中齿科医院，依旧还是那位年过八十的田中院长为我亲自处理。他一边清理着我的牙齿，一边轻声问我：“毛桑，你有多久没有来这里了？”

我无奈地向他举起三个手指头来。

田中院长知道我家的特殊身世，他曾经告诉我们，他本来也是生在中国沈阳的……他也是战后才回到日本的，回来后在日本上的齿科大学，毕业后自己就开了这家口腔科医院。

由于命运的缘故，感觉他对我们这些人，一直倾注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他为我处理好牙齿之后，拿着镜子让我看看是否满意？

见我满意地笑了，向他说着谢谢时，他又跟我解释说，这是用天然的药物帮助你去除牙垢的……这样做你不但会获得健康的牙齿，还能拥有闪亮无牙垢的笑容。何乐而不为呢？你一年要来四次啊……

我赞同地点点头，在医院门诊受付口，又约定了下一次的复查时间。是啊，这些可以免费享受的医保，又能让我重拾灿烂笑容的良机，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孟庆华，女，专业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出版过长篇小说：《孤独行路》，《告别丰岛园》，《倒爷百态》，《远离北京的地方》，《梦难圆》，《太阳岛童话》，《走过伤心地》等多部长篇小说和中篇小说集。另有报告文学、散文及随笔超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