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医科大学：反细菌战急先锋

抗美援朝期间，即1952年年初，美军在朝鲜北部多次投掷细菌武器，企图扩散疫病，制造恐怖气氛。之后，美军飞机高频次侵入中国东北领空，撒布大量传播细菌的昆虫。细菌投放最初在中朝边境的辽东地区，从1952年3月开始，范围不断扩大、细菌种类增多，人口密集地区成为投放重点，各地发现不少人、畜患急症死亡的情况。

党中央高度重视美军发动的细菌战，采取及时有效的应对措施。1952年2月19日，根据毛泽东指示，周恩来拟定了反细菌战的具体措施，要求“东北亦加戒备”。中央成立以周恩来为主任的中央防疫委员会，统一领导反细菌战工作，东北行政区成立反细菌战防疫委员会。中央防疫委员会发出《反细菌战指示》，规定东北为“紧急防疫区”，要求东北加强对朝鲜国境江口检疫工作，严格交通管理；进行卫生侦察，在重要城市、交通线上与敌人撒布昆虫区域实行普遍预防注射。

根据中央指示，东北人民政府、东北军区发出《对敌人撒布毒虫之措施》的联合通令，东北人民政府组建反细菌战防御机构，东北人民政府卫生部副部长白希清亲自领导反细菌战工作。在沈阳组建的东北防疫总队下设10个中队、1个中心检验室。东北防疫办发布《紧急行动起来，扑灭美国撒布的毒虫（宣传单）》，揭露美国发动细菌战，号召群众马上办好两件事：扑灭毒虫和做好环境卫生。与此同时，由各界代表组成的“美帝国主义细菌战罪行调查团”赴东北进行实地调查。

1952年4月1日，美国细菌战罪行调查团东北分团到达沈阳

根据中央防疫委员会《反细菌战指示》的规定，东北人民政府卫生部把中国医科大学的实验室全部用作反细菌战实验室，各地发现的可疑昆虫、物品均送到这里，由各科专家分析鉴定。同时成立接待站，受理东北各地发现细菌战情和疫情的报告，并查询人们发现异常的详细情况；抽调防疫专家、学生300余人组成卫生大队，分赴疫区实地检查和灭菌。在东北地区国境线、海港、交通要道设立检疫站66个，并在山海关设立防疫总指挥部，负责过往人员、车辆、物品的检疫和消毒。为了避免伤病员在后方医院治疗中感染细菌和病毒，各地防疫委员会吸收各医院负责人参加，统一力量共同防疫。

1952年2月24日，中国医科大学召开防疫会议，由卫生、病理、微生物、寄生虫等教研组和附属一院内科教研组、传染病教研组等建立了由东北防疫委员会直接领导的细菌战防御研究组（后改为东北防疫委员会研究组），副校长陈应谦兼任组长，30余人受命参加。附属医院参加这项工作的有严秉智、董祥家、冯兰滨、于润江、刘庆成等。校部参加这项工作的有张萌昌、孙世垄等。北京协和医院的胡正群、许应魁，军事医学科学院的吴在东等专家亲临现场指导工作。全校、全院教师纷纷自愿捐款，购置防疫设备。

中国医科大学建立了若干个反细菌战机动小组，每个组由病理解剖、微生物、卫生防疫教师和临床医生4—5人组成。在接到各地疫情报告后，大家不分昼夜，身着防疫服装、头戴防毒面具奔赴现场进行勘察。

机动小组的主要任务是搜集敌投的标本和一切可疑物，如苍蝇、蜘蛛、蚊子、跳蚤、白蛉子、蚂蚁、小鸟、青蛙、死鼠、树叶、鸡毛、棉花等；将标本送回沈阳检验，做昆虫鉴定、细菌培养等；对敌投地区和病情发生地点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处理和卫生防疫宣传；对原因不明的死者，在对家属说服教育的基础上，进行尸体解剖。

在一年多的工作中，防御研究组员经常处于值班待命的紧张状态。机动小组曾到过丹东、宽甸、灌水、辑安（今吉林省集安市）、沟门、赤峰、承德和黑龙江省双鸭山、佳木斯等地，为粉碎、揭露细菌战作出贡献。至1953年7月朝鲜战争停战，这项工作方告结束。中央领导廖承志曾来校听取工作汇报。

1952年8月31日，调查在朝鲜和中国进行细菌战的国际科学委员会认定，美军使用了细菌武器

1952年8月，国际法律工作者协会代表团到中国人民志愿军俘管处总部碧潼，调查了解侵朝美军在朝鲜北部地区发动细菌战情况。为了揭露美军的细菌战罪行，中国医科大学许多知名教授，如吴执中、李佩琳、秦耀庭及医学微生物学教研室前身细菌系主任景冠华等，以及相关技术人员，纷纷参加“国际民主法律工作者协会调查团”的技术鉴定工作，加入“调查在朝鲜和中国地区细菌战事实国际科学委员会”。不久，调查报告向全世界昭示：朝鲜及中国东北的人民确已成为细菌武器的攻击目标，美国军队以不同办法使用了细菌武器。其中一些是把日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进行细菌战使用的方法加以发展而成。李佩琳、景冠华等教授在国际科学委员会的报告书上庄严签字，以铁的事实揭露了美国侵略者不顾国际公法和人类道德，公然在中国东北地区进行灭绝人性的细菌战争。表明爱国反侵略的严正立场，在打败美军细菌战中立下功勋。

沈阳市原东陵区卫生局局长王连成是中国医科大学第40期公共卫生学院学员，1951年6月毕业后被分配到东北人民政府卫生部卫生防疫处防疫科工作。他曾对中国医科大学反细菌战的防疫工作情况进行撰文：“1952年初，美军在朝鲜大打细菌战的时候，我参加了国际民主法律工作者协会调查团的技术鉴定的服务工作。我曾到沈阳郊区调查美军所散布的各种细菌毒物，并组织有关部门及时进行检验定性。接待过国际科学委员会调查团，帮助他们揭露美军细菌战的罪行。”

慑于强大的国际压力，美军悄悄停止了细菌战计划。在朝鲜战场，志愿军战士和附近居民普遍注射了防细菌疫苗。在国内，普遍开展灭蝇、灭蚊、灭鼠清秽工作。这就是著名的爱国卫生运动的雏形。经过一年的努力，美军的细菌战被彻底粉碎。

来源：《侨园》杂志2024年第10期（总第282期）

记者：高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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