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宏观政策更加积极有为

连平

广开首席产业研究院院长兼首席经济学家

12月9日，高层会议分析研究2025年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本次会议显示出高层对明年经济工作的高度重视，并对宏观政策基调进行了一系列重大调整，将对2025年宏观经济运行产生重要的积极影响。

2025年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就是要采取比2024年更大力度的措施加快经济企稳回升，具体涉及以下五个方面。

一是全年可能安排4%至4.5%的赤字率，赤字规模或在5.5万亿元以上，以加大支出力度，释放扩张信号，稳定和改善市场预期。二是地方专项债额度提升至6万亿元以上，用于补充地方财力。三是增发2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部分用于支持“两重”建设和“两新”实施，部分用于支持新型城镇化建设和民生保障。四是中央对地方的转移支付规模有望超过11万亿元，支持地方保持和加大财政支出规模。五是新增减税降费及退税缓费规模有望超过3万亿元，重点支持科技研发与成果转化，支持先进制造业、小微企业、购房购车等大宗消费等领域。

货币政策基调由“稳健”调整为“适度宽松”，将在更大程度上配合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实施“双松”组合，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降低市场融资成本。

2025年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将进一步加大市场流动性供给，推进市场利率持续下行，加快信贷增长，刺激需求扩张。一是扩大总量工具操作规模，通过降准、增加买断式逆回购与MLF等公开市场操作规模、购买国债、政策性银行购债等货币工具释放流动性。全年有望降准1个百分点左右，释放近3万亿元以上流动性。二是持续推动政策利率和市场利率水平下降，2025年降息幅度可能在40bp至50bp左右。三是保持或适当提升结构性工具的额度与使用率，为重点领域与薄弱环节提供有力的金融支持。四是运用多种政策举措，着力推动商业银行加大相关领域的信贷投放力度。

2025年我国经济运行所面临的内外部压力都不小，我国在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的同时，还有必要加强超常规的逆周期调节。2025年的超常规逆周期调节可能体现在政策思路更加积极、创新和丰富工具、操作力度更大、更有针对性和综合性等方面。

2025年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的首要目标是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就是要从原材料生产和供应、技术升级和产品创新、国有资本与社会资本参与、人才培养与人口增长、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交通物流基础设施建设等全领域入手，加大宏观调节力度，推动国内需求扩张。

在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货币政策的推动下，2025年基建和房地产投资增速将会回升，新质生产力发展将推动制造业投资积极向好。在大规模地方政府化债计划和中央加大财政转移支付能力的支持下，地方财政有望扭转此前捉襟见肘的局面，地方新型配套基础设施建设存在较大支出空间。超长期特别国债的发行将推动铁路、水利等重点领域基础设施投资规模实现有效增长，预计全年基建投资增速有望提升至5.5%。

房地产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的拖累程度有望下降。尽管长期施工面积及新屋开工面积的下降将拖累房地产投资继续负增长，房企多年“降杠杆”的成效将逐步显现。明年房企偿债压力会继续减小，房企资金来源跌幅可能收窄，房企风险总体可控。地方土储专项债和商品房收购计划的推出，将推动房地产投资边际改善。预计全年房地产投资减少对固定资产投资拉动率的拖累约0.8个百分点。受外需放缓、加征关税等因素影响，部分传统劳动密集型制成品需求将面临挑战，与之相关的民营企业可能减少相关领域制造业投资。财政和货币政策将继续加大对“两重”“两新”领域提供资金融通，大力支持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人工智能、云计算、物联网等现代化信息技术的更新换代需求不断增长。高技术制造业投资增速有望保持较快增速，为制造业投资提供有力的“内生性”支持，预计2025年制造业投资增速将小幅放缓至6%左右。

综合测算，预计2025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可能在3.5%至4.0%区间，全年资本形成对GDP的贡献率为40%，拉动GDP增速约1.9个百分点，贡献率和拉动率较2024年分别上升15个百分点和0.7个百分点，为经济增长保持韧性“保驾护航”。

随着减税降费、以旧换新及房地产支持政策的不断落地，新消费领域有望继续保持较快增长，传统消费市场则可能摆脱过去一年的低迷水平。随着居民存量房贷利率的下调，家庭部门每年利息支出节约1500亿元，为居民部门其他消费支出提供了空间。以旧换新政策将继续发挥积极作用，推动汽车、家电、家装厨卫等消费制成品的需求释放。服务领域将扩大开放，降低准入门槛，创新服务消费场景，进一步拓展和提振国内电信、医疗、养老等服务消费。较低的房贷利率及首付比例以及部分限制性购房政策的取消，有助于推动大城市住宅市场率先止跌企稳，全国商品房销售面积及金额跌幅可能收窄减半至个位数，并推动居民部门传统耐用品如建筑建材、家具类消费支出的增长，减少其对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拖累约0.9个百分点。

综合来看，预计2025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5.5%左右，较2024年提升1.8个百分点。预计2025年最终消费支出贡献率有望升至70%，全年拉动GDP增速约3.4个百分点，贡献率和拉动率较2024年分别上升10个百分点和0.4个百分点，继续扮演经济增长的重要角色。

大幅加码的扩张性宏观政策将对2025年经济增长带来有力支持，而外部严峻挑战则会产生不小的压力。结合我国的潜在增长水平等因素，又从中长期规划增长要求以及较为积极的工作目标等方面考量，2025年经济增长目标将定在5%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