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日益深化，国际局势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欧盟也不可避免地遭遇到发展瓶颈。在经济上，“双速欧洲”，甚至是“多速欧洲”的出现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各成员国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和创新能力不足导致经济增长乏力，“绿色新政”无法带来预期效果，经济陷入停滞。在政治上，极右翼政党势力在多个成员国的选举中取得胜利，在任的中左翼政党政府失去传统的影响力，面临社会分裂风险。在安全上，乌克兰危机久拖不决，欧洲安全环境变得越来越复杂，距离实现欧洲防务自主的目标越来越远。在跨大西洋伙伴关系上，特朗普卷土重来，新一轮欧美贸易战可能会随时爆发，传统的跨大西洋伙伴关系面临着巨大挑战。内外压力下，欧洲再一次站到了发展的历史关键转折点，如何处理对华关系直接影响到欧洲的未来。
2025年1月21日，欧委会官网发布了冯德莱恩主席在瑞士达沃斯论坛的主题演讲。其中，冯德莱恩14次提及中国并表示：“我们必须与中国进行建设性接触，找到符合我们共同利益的解决方案。”并将欧盟与中国建交50周年视为“一个与中国接触并深化关系的机会”，“在可能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扩大我们的贸易和投资关系。现在是本着公平和互惠的精神，寻求与中国建立更加平衡的关系的时候了”。2025年2月4日，冯德莱恩又在当天举行的欧盟大使会议上发表讲话时专门提到中国，特别指出：“今年我们（欧盟）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有半个世纪了，将是我们对华关系的重要一年。我们如何处理这种关系，将成为未来经济繁荣和国家安全的决定性因素。”这表明以冯德莱恩为代表的欧盟领导人对与中国合作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以前的与中国脱钩“去风险化”的强硬态度转变成欧方与中国能够找到“符合双方共同利益的解决方案”的积极立场。可以说，冯德莱恩的这一表态是在中欧建交50周年之际为推动中欧关系向好、向前发展的关键之举，凸显了建构积极的对华关系对于欧盟克服当下面临的发展困境的不可估量的重要作用，也体现了中欧关系在当代“高度竞争与高度交易化的地缘政治”状况下对全球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竞争力亟待提升。竞争力是上任不久的欧盟委员会的施政关键词。过去20年间，欧盟经济增长放缓，国内生产总值在全球所占比重减半。面临的外部竞争压力日渐增大，产业创新的内部驱动力严重不足。当下欧元区经济持续低迷，2024年经济增速仅为0.7%，预计2025年为1.1%，2026年为1.4%。提高竞争力成为推动欧盟经济发展的重要路径，也成为欧洲领导人关注的重点。
政治版图碎片化。2024年是欧洲政坛的选举之年，各国的总统选举和议会选举接连进行。在欧盟层面，欧洲议会也迎来欧盟全部27个成员国参与、五年一次的选举。但选举结果不容乐观，欧洲多国传统上占主导地位的中左和中右派执政党及联盟的支持率急剧下降，极右翼政党及联盟得到了选民的青睐，“防火墙”坍塌，获得了进入政府的机会。欧洲政治中左右两翼力量的分化，不仅导致欧洲政治版图的碎片化，并且将削弱欧洲的国际影响力和应对未来挑战的能力。
安全环境复杂化。乌克兰危机陷入胶着，战事久拖不决，为欧盟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为了支持乌克兰，欧盟国家不仅花费了大量的国防预算从美国等国家购买武器装备，而且对俄关系的全面恶化严重影响了欧洲的安全局势。同时北约的扩容使欧盟成为新冷战的最前沿，导致欧盟的安全环境更加复杂化，增强了欧盟对北约的依赖，破坏了欧盟的自主防卫，削弱了欧洲主权。
跨大西洋伙伴关系不确定性增加。从历史上看，欧盟与美国有着最紧密的联系。正如冯德莱恩所说：“本世纪以来，跨大西洋伙伴关系一直是和平与繁荣的基石。无论是在地区稳定还是全球经济方面，我们都有许多共同关切。世界上没有任何其他经济体能像欧盟和美国这样以如此先进的方式实现一体化。”但是特朗普再次上台后，多次威胁对欧盟出口美国的商品加征关税。在对中国加征关税后，美欧贸易战一触即发。同时特朗普政府对解决乌克兰危机的态度游移不定，极有可能在损害欧盟安全利益的情况下与俄罗斯达成妥协。这些都对传统的跨大西洋伙伴关系造成了冲击。
综上所述，当下欧盟面临着全方位的挑战，适时调整对华关系，努力扩大双边贸易与投资关系，加强产业合作，不仅有利于欧盟的发展与稳定，也有助于全球经贸关系的巩固和平衡。
50年来，中欧关系不仅助力各自发展，也为世界和平和繁荣作出重要贡献。科斯塔表示，欧中都尊重联合国宪章宗旨、坚持多边主义、维护自由贸易，反对阵营对抗，双方应当合作而不是竞争。当今时代充满挑战，世界需要欧中更加紧密合作，共同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性挑战，共同为世界和平稳定发展作出积极贡献。当下，为推动“世界上最复杂、最重要的关系之一”（冯德莱恩语）的中欧关系向好、向前发展需要双方更多的政治智慧和创新思维。
第一，在政治合作中要尊重彼此的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中欧作为多极世界中的重要平衡力量，需要共同维护好中欧关系的政治基础。在国际事务中要加强对话沟通，增进理解，强化伙伴关系。欧盟有责任对成员国破坏中国核心利益的行为进行管控，为动荡不安的国际局势注入更多稳定性和确定性。
第二，在经贸合作中要寻找新的增长点。中国是欧盟重要的贸易伙伴，中欧贸易占欧盟进出口的30%左右。双方经贸合作取得重要成果，仅以中欧班列为例，至2024年底，已经累计开行10万列，发送货物超1100万标箱、货值超4200亿美元。随着全球数智化转型的加快，中欧经贸合作需要找寻新的增长点，在优化传统产业合作的同时，拓展新领域，扩大经贸合作的内涵与外延。
第三，在安全领域要增强战略互信。当下国际局势不确定性增加，中欧双方的安全形势都面临严峻挑战。面对复杂的国际安全局势，中欧双方需要管控分歧，坦诚沟通，重视彼此的安全诉求，发挥积极作用，推动安全合作，助力全球的和平与稳定。
2025年是中欧建交50周年。我们有理由相信，中欧双方会相向而行，以合作促理解，以创新助发展，以互信弥分歧，推动中欧关系进一步走深走实，成为助力全球可持续发展的能动要素。
来源：《侨园》杂志2025年第2期（总第28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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