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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存:幽你一默

2025-01-14 22:12 阅读量: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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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你一默(短篇小说)

傅世存

随着“啪”得一声法捶落下,庭审现场就静了下来,刚才还闹哄哄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爱说话的闭了嘴,爱跷腿的放下了腿。一见这阵势,被告人老景不自觉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也变了色。这时,他的辩护人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说,坐下,坐下。

老景小心翼翼的坐下后,法官宣布了法庭纪律和当事人双方享受的权利后就开始发问了,当问到老景的年龄时,老景回答说,二十公岁。老景的话还没有说完,轰的一声,全场都笑了,连板着脸的审判长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心想,这个犯罪嫌疑人还挺幽默的。

正想着,主审法官敲响了法捶,说,请大家肃静、注意法庭纪律。之后,望着老景说,被告人要严肃,这是法庭,不是你们家,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地方。

老景说,我咋不严肃了?是你问我叫我说的嘛!法官说,有把年龄叫公岁的吗?老景说,也没有谁说不准把年龄叫公岁呀?再说了,叫公岁显得年轻些,八十岁的老汉你说成四十公岁,不就是我现在的这个年龄吗?主审法官想对老景说些约定俗成或者大众化叫法的道理,又怕老景听不明白。于是说,被告人你听着,你请的有辩护人,你说不明白的问题由你的辩护人替你说,听明白了没有?

老景说,明白了。

这样 ,案件就直接的进入了庭审调查。先是由自诉人宣读了刑事附带民事诉状,然后,老景请的辩护人给老景作了答辩。再由自诉人对自己的诉讼主张进行举证。渐渐地,旁听席上双方当事人请来的亲戚朋友都听出了个大概。

大年初三,老景给他的舅舅拜年,他有三个舅舅,当拜到他的三舅家时,天已经黑了,可是,他三舅的家里却点着蜡烛,而村里其他的家庭都亮着明晃晃电灯。看到这里,老景奇怪了。问他的舅舅,咋回事?他舅长叹一声说,咋回事?没交电费嘛咋回事?

老景说,多钱?

他舅说,四十多吧?

老景说,不得了啦,四十来块钱就停你的电?谁是收电费的?我去给你交,大过年的,黑咕隆咚的象个啥?

老景说着就往外走,因为收电费的是他的老表,是他二舅的儿子——宝安。

老景见到宝安的时候,宝安正在打牌。老景说,宝安,我来给你三爸把电费交了。

宝安说,那好嘛!

老景说多钱?宝安说,四十八。

老景听后就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的票子递给宝安。

宝安说,给零的,我没钱找。

老景说,我也没零的。

宝安说,没零的交啥钱?

老景说,那你先把你三爸的电通了,电费我改天给你补。

宝安说,我看你钱多是吧?我三爸欠电费与你个屁相关?他黑咕隆咚的又不是你黑咕隆咚的,你真是十八块钱当县长——管得宽啊!

老景一听这话,一下子上火了。说,你三爸是谁?是我三舅,你知道不知道?

宝安说,你三舅咋?我没见过你三舅,你三舅能把我吃了?我把他的电停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景说,他不放我放,我敢放。

宝安说,要放在别的地方放,甭在这儿放,大过年的、臭。

老景说,我就要在这儿放,看你咋?

俩人说着说着,就动了手,不知是谁用指头先指了谁?谁用拳头先打了谁?都说不清了。

当时,宝安人多,老景就一个,再说,这是在宝安的院子里,老景当然是吃了亏。四个打牌的人连推带搡的把老景推到宝安门前的麦地里,老景被脚下的土疙瘩一绊就倒了,四个人乘机你一脚我一拳的给老景来了个闷打。直到老景的三舅给那几个人跪下了,那几个人才住了手。老景好不容易翻起身,浑身抹满了泥土,眼睛乌了,鼻子破了,再看那四个人又说说笑笑的打牌去了。

老景那个火呀,甭提有多高!

老景说,好!好!打得好!老景边说着边往回走,走到一条小溪边洗了脸,摸着黑踏着崎岖的山路赶到家里。妻子一看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说,咋了?你这是咋了?酒喝醉了?老景就把事情的经过给妻子说了。

妻子说,这个狗日的宝安,仗着他爸是个支书就无法无天了?好歹咱们的三舅也是他的三爸呀!难道说无儿无女的人就该受人欺负?

嗨,老景说,你不晓得,宝安从骨子里恨他三爸,他三爸的那两间房子在路边上,宝安想换过去开个商店,咱三舅不同意,宝安就骂三舅是个孤老儿,还想干啥?留下房子给鬼住啊!宝安越说三舅越不同意,仇就这样结下了。刚好,三舅欠了四十多块钱的电费,宝安是村里的电工,就把电给三舅停了。

宝安也太不是人了。老景的妻子边说着边上前给老景脱下抹满了泥巴的衣服。边脱边说,我这就给你洗,你口袋里没揣啥东西吧? 一句话提醒了老景。老景才想起上衣的兜里揣着五千块钱,取过衣服一摸,哪儿有钱的影儿啊?

老景说,瞎了瞎了,我的兜里揣着五千块哩,不知咋整的,没了。

妻子说,那肯定是叫宝安他们那一伙人掏了,或者掉在麦地里了。

老景说,那咋办?现在就去找吧?

妻子说,我也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对了,咱们多叫几个人,黑灯瞎火的,方便。

听说老景被打而且五千块钱也没了,老景的弟弟老景的哥,还有来给老景拜年的几个亲戚一共八个人拿了几支手电筒就浩浩荡荡的向宝安的家里开来了。

一行人先到老景洗脸的地方找了找,没有。然后,就到了宝安门前的麦地里,看到青青的麦苗被踩倒了一大片,但是,还是没有钱的踪影。

接着,一行人就上前去敲宝安家的门,虽然时间已经是午夜12点了,可因为是过年,宝安屋里的灯还亮着,麻将推的哗啦啦响。

门是宝安的一个亲戚给打开的,一行人进屋后,老景说,你们玩的畅快啊!恐怕是拿我的钱在这儿赌吧!

宝安一听说,啥意思?未必我们打不起牌,拿你的钱打牌?

老景说,不是我的钱难道是你的钱?说,你们谁把我的五千块钱掏了?几个人互相望了望没吭声,空气一下子进入了胶质状。

宝安见大家都不吭声,一头站起来说,姓景的,我知道你这几年在外边挣了几个钱,回来“烧”来了,不是还显能给你那个孤老儿舅交电费嘛!宝安屋里的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而老景这边的人一听这话,个个气的怒火中烧,眼冒烈焰。

就在这时,老景出手了,挥起一拳就打在宝安的胸部……宝安的屋里人见宝安挨了打,一哄而起,都扑上来打老景,而随老景进屋的另七个人也就跟着动了手……

事后,老景住了院,宝安也住了院。由于是山区加上大过年的,待到当地派出所介入调查,已经是三天以后的大年初六了。

初六这天老景已经回到家里了,当时身上的伤也就是皮肤软组织损伤,几块青疤而已,说是住院治疗其实也是吓唬对方的。没曾想到的是宝安倒是真的住了院,乡镇医院,过年时一个人值班。

宝安说他的头晕,医生就给他写了病历头晕,宝安说他的头上有口子,医生就给他写了头上有口子……病历写了好几张,钱也花了好几千。

这时,宝安已经和医生混的很熟了,就对医生说,打我的这个人虽然和我是老表,可在外边当包工头,有的是钱,你要给我多开些好药,多做些检查,到时候狠狠的宰他狗日的一刀。

医生说,那当然,大过年的跑到别人的家里来行凶,不整这样的人整谁呀?不整这样的人天理不容啊!

当地派出所对宝安的笔录是在医院里作的,在问到他头上的伤是如何形成的问题时,宝安一口咬定是老景打的,是用木棒打的。问有没有其他人看见是老景打的?宝安说,当时人多,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的。

作完笔录后警察就走了,又分别为在场的十几个人都作了笔录。在给老景作笔录的时候,问老景打没打宝安?老景一口咬定说没有打。问宝安头上的伤是如何来的?老景说不知道。

警察作完笔录要走的时候,老景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还有五千块钱在身上揣着被宝安他们抢了。

警察说,你说清楚,是谁把你的五千块钱抢了?

老景说,就他们四个人。警察说,有没有证据?

老景说,没有。

警察说,有没有证人?

老景说,没有。

说到这里,警察笑了笑说,啥都没有你叫我们咋查呀?查谁呀?

老景听了长叹一声说,那就权当我打了牌,嫖了娼吧!

宝安在医院里住到正月十五才出院,医疗费花了八千多元,都是自己垫付的。之后,宝安拿了诊断证明和住院病历找到派出所,警察一看,八千多元的票据,笑着对宝安说,你怕不是在吃药,是在吃鱿鱼海参啊!头擦破了点皮,就花了这么多钱?再说,就一个乡镇医院,能有啥好药?

宝安说,你咋这样说话?你一碗水不端平啊?偏向老景啊?是不是老景比我有钱?老景给你上了“菜”?再说了,我现在还头晕呢,还要继续治疗呢。

警察盯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想起“难缠”和“不是省油的灯”的话。于是翻了翻他的病历,说,那你去鉴定吧,是轻微伤我们就管,是轻伤就不由我们管了,反正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可以充分享受你的权利。边说着边给宝安开了委托函,让宝安到县公安局的法医室去鉴定。

拿到了派出所的委托,宝安并没有马上进城鉴定而是回家喝酒去了,年都过罢了他还没有好好儿的喝上几场酒哩。他想把上次与他一同打牌的几个伙计喊到家里,好好儿的喝上一场,把眼前的事情合计合计,听听他们有何高见?再说了,他在麦地里捡到的那五千块钱,神不知,鬼不觉的,正好作为本钱,跟那几个人打点儿大场子牌。

由于通讯方便三个人很快的到了场,其中一个人还领了他的一个朋友,说是《每人看》报驻本地的记者,宝安一听喜的双眼眯成了缝,说,记者好哇!我一辈子做梦都想当记者,可念不进书,就当了农民,农民造孽呀!过去有权人想咋欺负就咋欺负,现在是有钱人想咋欺负就咋欺负呀!接着,就把他过年与老景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记者说,还有这事?有几个钱咋啦?有几个钱就能欺负别人?就能在过年带人闯进别人的家里行凶?这是典型的私闯民宅啊!你把材料给我,我撸不死他?

宝安听到这里说,好好!咱们先说到这里,酒喝了我就给你材料。

记者很快的写了文章,题目是《包工头有钱心发烧 过年闯民宅酿血案》,文章很快的发表了。记者把刊有该文的报纸给了宝安一份,宝安就到处复印散发,虽然文章没有点宝安的名,但都知道写的是宝安。一时,宝安因祸得福,成了名人似的。

公安局的法医是从卫校毕业的,根据宝安提供的病历和诊断证明很快就给宝安作了鉴定为轻伤的结论。

当然,在这份鉴定中无疑含有义愤填膺的成分在内,含有朴素的阶级感情在内。虽然现在很少讲阶级了,但有钱人总不能欺负无钱人吧?总不能过年带人闯到家里打人吧?

有了轻伤的鉴定结论,宝安乐滋滋的。走路,蹦着,脸上,笑着。并很快的请了律师,写了诉状,将老景告到法院里了。

当双方当事人请的旁听者也是助威者了解了本案的来龙去脉后,法官又开始询问了。

法官说,现在由自诉人围绕自己的诉讼主张进行举证,举证要说明证据的来源,要证明什么问题等等。

宝安请的律师在法庭上出示的第一份证据就是宝安自己在派出所的陈述,说是老景把他打了,而老景和他的辩护人则同样用老景在派出所的陈述说老景没有打他作为反驳。这样,打与没打成了本案的焦点,用行话说就是实施没有实施犯罪行为?

针对这一关键问题,宝安的律师连续举了三个证人的证言,证实就是老景对他实施了人身伤害。而老景的辩护人反驳说,那三个证人均是宝安的好友,事发的当天三个人同宝安在一起打牌,而且也参与了本次的打架斗殴,因此,其证言不足以采信。而宝安的律师说,三个证人的证言均来自公安机关的调查,对此,不应该持任何怀疑的态度,如果怀疑,那就是对公安机关的亵渎,对法律的亵渎。

最后,宝安的律师又举出了公安机关的法医鉴定,老景的辩护人针对鉴定说,我的当事人没有对自诉人实施不法侵害,甭说自诉人是轻伤,就是自诉人是重伤也与我的当事人没有任何关系。

法庭上,双方唇枪舌剑,各执一词。

见此,主审法官说,对刑事部分不再进行举证和发表质证意见,其所有证据待合议庭评议后确认。下面由自诉人对民事部分进行举证。

可是,随着宝安的民事举证,非常幽默的场面就出现了。因为宝安出示的入院病历日期为农历大年初二,而事情是大年初三晚才上发生的,怎么事情还没有发生人就住了院呢?

对此,宝安的律师说,这肯定是医生的笔误。可是,老景的辩护人却见缝插针,抓其一点,攻其不备。

接着,宝安又出示了诊断证明和住院票据,经老景和辩护人辨认后,老景没异议。可辩护人一口咬定这些票据是假的。此话一出,把老景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把法官惊的面面相觑。明明是正式票据而且还加盖有医院的公章,怎么会是假的呢?

辩护人说,我说它是假的就有假的理由,在本案中自诉人向法庭提供了三十八张票据,可是有三十三张全部是连号的,如票据一是0083,票据二是0084,票据三是0085,依次类推,请问,这个医院从大年初三到大年十五就是自诉人一个人在这儿看病吗?同时,在大年初八这天,自诉人一天就开出了六张票据,总价款两千八百余元,六张票据同样连号不说,而且一个乡镇医院有什么药能值这么多钱?要知道,我们身处西部,自诉人是处在西部的农村啊!

辩护人的一席话说的整个法庭内鸦雀无声。

失败!细节的失败啊!

宝安的律师心里暗暗的叫苦,当初在接受案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一下自诉人住院的入院日期呢?怎么就没有详细的审查一下自诉人的票据呢?要是当初就看出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日期可以更改,可以重填,票据可以重开啊!可是,一旦立了案,并按程序在庭审前做了证据交换,就覆水难收,再也无发更改和挽回了。

可这一切怨谁呢?只能怨自己,怨不得自诉人,自诉人不懂,而他是律师,对法律是那么的熟悉,出庭是那么的老练,在他涉猎的民事、刑事、以及行政等各类案件中,哪一样不是驾轻就熟,轻车熟路啊!可现在竟然阳沟里翻船,平路上栽一跤啊!

老景的辩护人发言一结束,宝安就迫不及待的从审判长手中拿来自己当初向法庭提供的各类证据,在看到入院日期和一系列连号的票据后,宝安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混!混!真混呀!在他的心目中,只要是发票,盖有医院的章子,他老景就跑不脱,他不赔,谁赔呀?可现在……

休庭后,根据老景的申请,法院派人对宝安住院的医院进行了调查,当问到宝安在这儿住没住院时?医生说,住了。问,住在哪个科?医生说,妇产科。

听的人都忍禁不住的笑了。

笑后问,男人咋住在妇产科?

回答说,因为其他科的病房都住满了。

问,既然病人那么多,怎么给宝安开的治疗票据都是连号的?怎么没给其他病人开票据呢?

这……这……医生支吾了半天,说,其他人不要发票。

问,其他人都不要发票吗?那么多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要发票吗?

这下,医生没话说了,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手指头,把每个指头的关节按的啪啪响。

接着,法官又问了医生为什么一天就开出了二千八百元的药时,医生说,他是给某厂家代销的。之后,法官要来医生的处方,一看字体,全是他一个人的。同时,进一步调查到。从住院到出院,从开处方到抓药,从收费到开票,都是该医生一个人所为。

事后,法庭建议宝安撤诉,就民事赔偿部分另行主张。

听了这个话后,宝安在法院里大吵大闹,说他穷,老景有钱,法院是给有钱人开下的。吵到最后,还是接受了法庭的建议,可律师说,不,既然这样,还可以告老景非法侵犯公民住宅罪。

法官说,告与不告和怎么样告是你们的权利,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老景和自诉人可是亲戚关系啊,可是拜年为了交电费才产生的纠纷啊,它符合不符合侵犯公民住宅罪的构成要件?你们可要仔细哟!不要弄成跟这次一样的哦!

这话等于明确的告诉了宝安要想告老景非法私闯民宅罪是不可能的,宝安望了律师一眼,律师没吭声,半天才说,改天再说吧!语调低低的,没了刚接受他的委托时那种气吞山河的架势。

法院准予宝安撤诉的通知书是一个月后下达的,那时,老景已经外出揽活去了,辩护人给老景打了手机,老景听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谢谢你!你可让我长了大见识啊!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都在牢里了。

辩护人说,哪会呢?换上谁办都会是这个结果啊!

老景说,不可能的,当初,有几个懂法的人看了我的材料,都说坐牢是跑不了的,可现在,不但没坐牢,还不赔钱。

辩护人嘿嘿地一笑说,细节啊!他们都没有注意细节啊!连主办的法官都没有注意细节啊!

听了辩护人的话,老景也笑了,尽管他不懂什么是细节?但他仍爽朗的笑着……

挂了电话,老景的辩护人还沉浸在对老景的回忆中,喃喃自语的说,这个老景、这个老景、这个二十公岁的老景啊!

作者简介:傅世存,男,中国陕西省安康市人,1977年考入陕西理工大学中文系,获文学学士学位。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400余万字。创作长篇小说六部、电影文学剧本《天下法源》一部,发表了建国后安康市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殒落》,2024年长篇小说《鲤鱼山血泪》由美国南方出版社出版。创作短篇小说、散文若干,2023年3月作品《桂花溪记》被收入全国两会特刊献礼杂志《流芳中国》,同年7月在第八届中国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高峰论坛暨2023“文化自信”年度人物盛典中,荣获2023文化自信年度人物。作品《竖起脊梁立行 放开眼孔观书》被收入该年度会刊,被誉为一个中国式的马克·吐温,作者系安康市首位专职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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