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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作沁阳天鹅湖

2019-07-28 08:52 阅读量:6.9万+

华人号:豫头条

天鹅湖

焦作沁阳天鹅湖

*

在我有朦胧的记忆的时候,家乡的天鹅湖就已经驻扎了进去。我活了23岁,天鹅湖,也陪伴了我23年。

突然坐在桌子旁来写我与天鹅湖的故事,却发现无从下笔,原因我也是知道的:我的生活中处处有她的影子,她就是我的生活。而生活这个范围太大,想写出来,总不是那么容易;就算写出来,恐怕也是不尽人意罢!

在儿时,对水总有特别的兴趣,碰巧离家不远处就有一个湖泊,那就像是一个蛋糕在时时诱惑着我,诱惑着像我一样调皮捣蛋的一堆孩子们。院子里的大人们早就知道我们这群孩子每天在想什么,于是就总是嘱咐我们不要去天鹅湖,那里年年都淹死人,可怕得很。我们一群小孩儿被吓得不敢吭声,接下来的几天连水都不敢轻易触碰。

可玩乐的天性终究不会被镇压,过了几天,我们整装待发,跟着一个我们无比信任的大哥哥向天鹅湖进发。百十来步的路程被我们的各种想法拉得很长,我们相互做好了约定,那就是"只能看不能摸",然后就赶快回来,再有就是谁都不能告诉家长,违反的,以后我们就都不带他玩了。

到了天鹅湖,才发现大人们一直在欺骗我们:天鹅湖好美!他们怎么能说这儿是个可怕的地方呢?在我和小伙伴的视野里,湖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哪儿哪儿都是水。那时是夏季,水是青绿色的,岸边都是垂柳,垂柳无人修剪,都载着身子洗着头发。院子里哪儿有这里好玩!大人们明明就是不爱我们!你看那好多大人都在钓鱼和散步,他们却让我们在院子里玩的开心,岂有此理!这就好像妈妈给你一块饼干,告诉你这饼干无比珍贵无比美味,而当你深信不疑时,她和爸爸却在啃着向你说过的对身体不好但却明明闻着都比饼干要香的大猪蹄!我们当时虽然都很气愤,但也来不及生气。只要孩子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会善于遗忘。

我们一群孩子向大人钓鱼的地方跑去,扒着放鱼的水桶往里看。我们不仅仅看一个人的,我们还要挨个儿看,我们要帮他们评比,帮这群说谎的大人比一比谁钓的鱼最多,谁的技术最好。说来也奇怪,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而这样的比赛在我孩提时代也组织了许多遍,记忆中,总是老爷爷们鱼桶里的鱼最多、最大。那群老爷爷们也像我们一样常常聚在一堆玩耍,不钓鱼的时候,都人人拿着个巨大无比的毛笔在地上写字,这种毛笔不用墨汁,用的是天鹅湖的湖水,钓鱼的小桶拿绳子系住,左手拿绳,右手把桶扔进湖里,左右地摆动两下左手拽着的绳子,一提,就是满满一桶的湖水,毛笔往桶里沾几下,再在桶的边缘这么一划,就可以开始写字了。有的时候他们各写各的,也有的时候一人写,好多人围着看,背着手,慢慢吞吞的小心移着步子、慢慢吞吞的说一些我们不懂的话。于是我们不再感兴趣,目光转向刚刚提上来的水桶。是的,我们说好了不碰水,但这水是在岸上的,还是大人们碰过的水,这两重保险让我们彼此都不再想刚刚的誓言,就这么围上来要摸一摸这"谎言的水",可走近了才发现,湖水并不像我们直接看湖里的那样绿,倒是很清澈,于是当时我们一致认为湖底有着像玉石或者翡翠一样会发绿光的宝物把湖水映衬成了青绿色。孩子们乐于把理解不了的事情归结于另外一些更难以理解的事物上面,这样别的小伙伴便难以反驳,而且也无从追究,可是有些季节湖水变得清了许多,甚至湖底的水草都依稀可见,没有了往日的青绿色,于是我们再次声明:这样玉石或者翡翠一样的东西可是宝物哇!你们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宝物吗?

后来我们就回家、回到院子里,向那些之前没有胆子跟去天鹅湖的胆小鬼吹嘘看到的景色有多美,那些大人钓的鱼有多大,那些字有多么好看。可其实我们总是在形容鱼的大小的时候产生分歧,有个"小不点"总说鱼没有那么大,可另一个"大不点"把这归结于你没有看到或者你记错了;而且我们并没有看清楚那群老爷爷写的字,更不知道也分辨不出到底好看不好看。但游玩、特别是这种心理暗示着自己勇敢和伟大的"天鹅湖游玩"必须是完美的,至少我们都是这样认为。于是,每一个细节我们都看得清楚,湖边的每一个角落我们都熟络,我们这群勇敢的孩子甚至还玩了水、在那里还建立了几个"根据地",与那边的孩子进行了地盘上的争夺......我们绘声绘色的吹嘘着,这种吹嘘的优越感让我们更加期待下次的游玩。最后,要慎重的告诉所有孩子并且达成一致:千万不要告诉大人、那群说谎的、吃猪蹄的大人!

多年以后,我仍然对那段禁止去天鹅湖但却偷偷去看钓鱼的时光十分怀念,我们用自己的眼睛和仅有的词汇描述了那块禁地,奠定了我们这群勇敢的孩子在所有大院儿孩子们中的地位。后来我渐渐长大,被允许和父母一起去湖边散步锻炼,才发现当年的"湖边的每个角落"和"每一个细节"不过是南广场的最不起眼的一个空地;而那个我们无比信任的大哥哥,也不过年长我两三岁,当时他也还没超过十岁。

**

被允许和父母一起去天鹅湖散步锻炼后,我对她才有了真正的接触。

那时候的我才不过三四年级,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于是母亲要求我天天早上跟着她去天鹅湖跑步。父亲是不去的,他更愿意在家里睡觉或者看书,有时候偶尔早上跟着我们来到天鹅湖,也只是站在岸边做一些难度很小的拉伸动作。可我当时并没有羡慕父亲,因为我还没有探究够天鹅湖,那里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值得我去玩儿上一阵子,我更愿意跟着母亲,那样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勇气跑遍整个天鹅湖。

很早之前,北边的、现如今的动物园也是属于"跑圈"的范围内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动物园给买了下来,成为了天鹅湖唯一收费的一个地方,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跑过北湖。

记忆中的北湖呈长条状,好像道路的另一边还有着高高的土山。那里的树长得好高,所以我一想起来,总觉得阴暗。那种阴森森的氛围给我一种"此处有大鱼"的感觉,它们潜伏于幽暗的湖底,望着曾经岸边高耸的树木、现如今来自八方的动物朋友。其实那些鱼儿一定很孤单吧,它们一定很愤怒!因为这北湖属于它们,这阴森也属于它们,这阴森由它们所创造并由它们所守护,而那些来自八方的、不服水土的动物朋友只会把这里搞得臭气熏天,并且在宁静的、增肥的秋季的雨夜,那些朋友还会突然的发出一声声怪嚎,让鱼不得安宁。所以我想,现在的北湖的鱼儿,或许都没有从前那么大了吧。

有天父亲交给了我一样东西,这是我与天鹅湖正式亲密接触的开端,因为我要开始着手真正的触碰湖水、青绿色的湖水。那是一张渔网,我从没有见过捕鱼的装备,虽然后来我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个虾笼,但是这并不阻碍我接下来长达十三四年的捕鱼生活。我成为了真真正正的"渔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善待它——我的饭碗、"维持生计"的工具。我央求母亲亮出她拿手的针线活,帮我把全新渔网上的拉线换成了结实的尼龙绳,现在它看起来就更新,也更加壮实。第一次捕鱼还是需要父母带着的,虽然我当时已经认为自己长大了。我们从放馒头的筐子里找到一块吃剩下的硬馒头,再从杂物间翻出来了一个像那群老爷爷一样的小桶,一切的准备工作,就都做好了。然后锁上门,我们一家就奔赴战场去了。

其实第一次到底捕捉了多少鱼,那鱼儿有多大,我都全然不记得了,只知道我们很欢乐,因为这种捕鱼的欢乐一直持续到现在——每一次捕鱼都让我放松、欣喜并且觉得安静。

在我拥有第一张渔网之前,我也曾见过父亲与天鹅湖进行亲密接触。当时舅舅在那群老头经常待着的地方钓鱼,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掉进了湖里。舅舅是不会游泳的,而游泳健将的父亲就在旁边。父亲脱了鞋子和上衣,一下就跳进了湖里。我并不记得后来的事情,只是觉得当时的父亲很威猛,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天鹅湖,他就这么果断的跳了进去。旁边有很多人,或许有赞叹父亲水性好的老人,因为我当时同样自豪并且惊叹父亲的游泳技术。这游泳技术并不是吹嘘,因为当我长大、在西关的公园学游泳的时候,父亲还向我展示过水中憋气和各种动物的泳姿,也是一下就跳了进去,好像他自己也耐不住想玩儿的心。父亲如今已年过半百,不再跳进天鹅湖帮舅舅找东西了,他有时候抽着烟站在岸边沉默不语,望着现如今的湖水发呆,就像是在回忆当初的种种。

规律性的捕鱼生活从六年级开始。那年四老姨的小女儿、我的小姨结婚,外婆从老家给我带过来了一只巴西龟,装在"月购计划"的花花牛的奶袋子里。我撩开袋子,那乌龟正伸着长长的脖子看着我,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在当时,我就已经做好了第二天的捕鱼计划。

这只巴西龟没有名字,我和母亲只叫它"龟龟",有时候听得不清,竟觉得是在叫"乖乖"。母亲养了很多植物,那些植物都属于仙人掌属的科目,现在又来了一只乌龟,又是个"耐活"的物种。我有时候向伙伴们证明自己身体好的时候,总不会忘记提一提母亲的嗜好。

"龟龟"刚来的时候,还有些许认生。那时的天鹅湖好多鱼,我用我得心应手的渔网捕来了好多美味,可是它却一动不动,大约有一周左右,它拉出来了一团白色的富有粘性的赃物,之后才开始慢慢进食。大约到每年的十月份,夜晚的风开始不断怒号的时候,我就把它放进小时候母亲用来熬中药的那个破旧砂锅里,砂锅里有湿度刚刚好的沙,它就趴在上边,之后上边盖满报纸揉成的纸团,那些报纸是从四老姨家废旧报纸堆里找来的,是一些笑话以及散文,是一些我曾读过的、能带来美梦的故事。紧接着就盖上木头盖子,那木头盖也是从一个废弃的木墩上拆下来的,上边有很多小孔,既保证了我的"龟龟"不乱跑,也满足了充分的氧气供给。然后,"龟龟"就会进行长达六个月的冬眠。

***

在我更大一些的时候,母亲的针线活和废物利用的能力愈加成熟。她用一个废旧的羽毛球拍做成了一个真正的鱼网,就是那种直接伸手往湖里面网鱼的渔网。我难以置信,我很是称奇,因为没有人能够直接从天鹅湖里直接捕捉到鱼的,除非用所谓的虾笼,里面放上馒头块才可以。那"球拍渔网"的网用的是全新的窗纱,沿着羽毛球拍制作时就留下来的四周的小孔,母亲用针线把窗纱与空洞的球拍进行了完美的结合,好像它们本来就是在一起的,本来就叫做"渔网拍"吧!

那是时候、十几年前的天鹅湖鱼儿是真的多。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一羽毛球拍一羽毛球拍"的鱼被我给捞了上来。这种捕鱼方法要挑时间、挑地点。越是人少的时候、越是草多的地方,就越是鱼多。当时我带领姑姑家的弟弟去大开杀戒,在南湖中心的小岛建立了我们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渔场。我们招募水手,制定规章制度,给与了每个水手以及路过的慈祥老爷爷最美味的烤鱼——我们偷偷买来了打火机,因为要开渔场总得学会生活吧!当时的"龟龟"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这个"仙人掌属"的大家庭。在每年的四月份醒来后,就拼命的进食,最多的时候要吃下六七十条小鱼,之后四肢和脑袋都缩不回去,胀在外边。我觉得满足,觉得生活很有奔头。七八月份的太阳很毒,但是龟龟就是要晒太阳,我给它买了一个专门的盆子,把盛满水的盆子和平滑的高于水的石块放到了阳台上,然后龟龟就在那里晒太阳和听我母亲的闲聊。又一次我捕鱼回来正准备倒鱼的时候,突然看见它的壳裂开来了,我轻轻地抚摸,顺下来几片指甲盖一样的硬物——乌龟脱壳了!实在是神奇,我把这一发现告诉父母,他们也觉得惊讶。这只小巴西龟,长大了。

我们会在夏季的夜晚去天鹅湖散步。刚刚吃过晚饭,食物还没来得及消化,天鹅湖就是个难得的遛食的地方。有时天热的闹人,我和父亲母亲还会卷上一个旧凉席,在我最初偷偷跑来玩耍的南广场上铺下来,然后一家人坐和躺在上边。不仅仅只有我们一家,当时的南广场夜晚没有什么卖东西的小商户,四周空旷且通风良好,很多人家都会铺个什么东西来这里消遣,有时候会带上扑克,大男人们还会带上一瓶冰镇的啤酒,然后大喊大叫的。我并不反感这种大喊大叫,相反,这种粗犷的、来自大男人的叫声让我觉得安稳,我躺在凉席上,头枕着母亲,睁眼看着夜空。那时候的夜空好空旷,没有什么过高的建筑物以及照明灯来侵占,只觉得太黑了,只有月亮和依稀的几个星星看得见,他们离我那么远,但他们让我觉得安静、安全以及睡意绵绵。

第一次学习跳绳,也是在南广场。早上不超过6点,我和母亲就回来到广场,广场上空无一人,湖面上吹过来一阵阵风,让我睡意并不是那么明显。由于学校最近会有跳绳比赛,母亲就决定这段时间每天早上帮我练习。其实只能说是学习,因为我还不会跳。我对那种站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动作觉得可笑和滑稽,虽然早上没有外人,我最多也只是拿起绳子蹦跶几下。母亲只说了一句话:"我跳你的二倍"。

之后是母亲强烈要求终止这项运动的。而我也记不清楚我是否在那次比赛取得了好的成绩。

后来我渐渐地长大了,曾经望不到边的天鹅湖已经被我一眼望到了边。在南桥漫步的时候,才回想起来我曾在这里捕捉过一条大鱼,说是捕捉,不如说是捡了一条。那年天鹅湖实行湖水环境改造,整个天鹅湖的水都被抽干了,只露出非宝物而是黑乎乎的软泥似的湖底。湖里面到处都是穿着胶靴的工人,他们都拿着个麻布袋子,往里面扔着什么东西。我和母亲在岸边,我向母亲申请去最近的一个工人那里探究一番,母亲看湖中没有水而且到处是人,就许可了。我穿着凉鞋,踩在泥中很是费劲儿。那工人离我不远,就在现如今南桥的位置,我没走两步,就看见一个大脚印的泥坑里面躺着一条鱼,而且还在跳。我突然就明白了,也不再往那工人身边走了。我挽起袖子,伸出两手卡住了大鱼,摇摇晃晃的朝母亲走过去。母亲给我找了个豆浆的纸杯子,在湖边的各种大脚印的泥坑中,获取了一杯浑浊的湖水,把鱼放了进去。这件事让我坚信天鹅湖是有大鱼的,而且比我的更大,因为我是小孩,就已经捡到了这么大的鱼,那些拥有大脚印的工人他们的麻袋中,一定有着更加巨大无比的鱼吧。

天鹅湖改造后,我并没有觉得变好了多少,反倒觉得没有之前的朦胧的美感了。河岸的石头堆得整整齐齐,也修起来了南桥和北桥,种上了新的柳树以及规整的绿化,但是这些树木以及花草缺少了一种野性,更加缺少了新一代大院儿孩子偷偷溜过来目睹其风采的那一种诱惑。它更像是一种人文产物而非自然产物;更像是为了美而创造出来的美,而并那种原生态的粗犷野男人的美。东边的家户偷偷通出来一条暗渠,用来排出自己家的废水赃物;东北的家户光明正大的在湖里面涮洗拖把,"清洁"自己的房屋。在整个东岸边散步时,总会闻到阵阵的恶臭。这让所有遛弯儿的人觉得不舒服,特别是让那些老莲坑堰人和老东关人觉得伤心和难过。这个湖泊就像是母亲,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她的怀抱中长大,在我们小时候,我们当中不知曾有多少人曾偷偷的跑过来;不知曾有多少人在这里纳凉、解暑、树根边尿尿;不知曾有多少男孩带着他的第一任女友来骄傲的展示自己小时候的领地;不知曾有多少女孩领着她的第一任男友娇羞的请求拍一张美美的照片。这些都不会再有了对吗?那些岸边的孩子长大后能向对方展示的仅仅只是自家的暗渠以及表面上干净的地板罢了。

****

我长大了,至少我目前认为自己长大了。由于身处异乡上学,现在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天鹅湖了。但每次回家,我都会一个人去走一走,逛一逛,在我曾经的领地以及捕鱼的老地方。恰若碰巧乌龟不在冬眠,我就身兼巨任的拿出老渔网和硬馒头来到老地方撒网。有小孩看我,有同龄人看我,有成年人看我,有老人看我。他们有的也在旁边捕鱼,用的是新型的各式各样的真正的渔网。但静候过后,总是懊恼为什么鱼儿没有我的多。我很开心,我很自豪,这种开心和自豪来自于一个十几年的"渔民"发自内心的回响。是的,虽然我才23岁,但我已经是个十足的、完完全全的老"渔民"了。我为我的乌龟捕鱼,而我的乌龟迫使我学会了一整套说不出来的高效捕鱼法。一个郁闷的小朋友向我求教,说自己的爸爸总也一条都捞不上来,小孩叫我叔叔,我竟也没有丝毫的诧异,是啊,好多年了,好多年前很多小朋友就都叫我叔叔了。我对他的父亲笑了笑,提起我的渔网,向他讲解在清晨的时候,渔网的绳子应该系在湖水上方的柳条上,好让渔网被提在靠近湖水面的地方,清晨氧气不足,只要足够安静,鱼儿更愿意跑到湖面来玩儿。小孩的父亲按照我的方法试了一下网,果真让小孩开心了起来。

有时候放暑假,我也会带自己的女友来天鹅湖走走。我们喜欢安静的地方,于是便租了一条船,那船家的码头建在当年南湖中心的小岛上,我们上了船,船家一脚蹬在船尾,好让船快快离开,让我们这对情侣更好的独处。

西边尽是荷花,在夏季,更是白粉绿交缠不清。我铆足了劲儿,用力划船,向着一朵荷花奔去,以给女友献上一份殷勤。那边身后的船家大喊大叫,说不能采花,可我耳朵总是失聪,上了岸还船的时候,总免不了和船家一番解释。美人配荷花,最野性的、最原生态的荷花;荷花配美人,最诱人的、像荷花一样的女友。

成长带来了不可避免的烦恼,这些烦恼来临的时候,我会选择一个人来到天鹅湖,向静默的湖水母亲倾述。记得小的时候,父亲批评了我,我觉得委屈难忍,母亲就是这么带着我在夜晚来到天鹅湖谈心。现在夜晚的天鹅湖很是安静,人们都自己走自己的路,只有南广场上那些巨大的路灯下还有一些热情高涨的大妈们在激情的过时歌曲中回忆青春。那些小时候走过的路啊、那些走上一圈需要花费我整个午后的路啊,现在我没走几步就又到了起点。我抬头望望,这个时候的夜空不再孤单,远处四周都有比月亮还高的灯塔在照耀四方,它们发出刺眼的、能照射遥远距离的光束,扫到我这里的时候,我选择躲在一棵大树后。

乌龟已经至少十一岁了吧!"龟龟"肯定不止十一岁,因为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大了,这几年上初中、高中以及大学。捕鱼的工作渐渐交给了父亲和母亲,他们总是向我抱怨捉不到鱼了。确实,现在的天鹅湖没有过去的鱼那么多了,而我的"龟龟"也好久没有脱壳了。但他仍然记得我,每当我这个真正有技术的"渔民"回来并带来一桶鱼儿的时候,他就会把头从壳里伸出来,探出长长的脖子向我观望,饿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他也会选择用脚拼命地划那个粉色的盆子,多年下来,留下粗糙的一周划痕以及褪色成白粉色的盆壁。

*****

天鹅湖是看着我长大的。如果说大院儿是我最初懵懂时代调皮和闯祸的地方,那么天鹅湖就是我寻找长大、寻找美、寻找梦以及逐渐变得成熟的秘密禁地。那块禁地正成为一代代小朋友所向所梦,那块禁地我希望她终被善待。

这就是天鹅湖,老莲坑堰人的天鹅湖,也是我的天鹅湖;这就是生活,关于天鹅湖的、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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