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外资准入限制措施“清零”，服务业还有多远？

□ 申宇婧

2024年版全国外资准入负面清单限制措施由31条减至29条，删除了“出版物印刷须由中方控股”，以及“禁止投资中药饮片的蒸、炒、炙、煅等炮制技术的应用及中成药保密处方产品的生产”两个条目。至此，全国范围内制造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措施实现“清零”，充分体现了中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促进资本自由流动的决心和信心。

制造业对外资全面开放标志着中国对外开放取得了巨大进展。按照加入世贸组织（WTO）的承诺，中国将从以制造业为主扩展到制造业、服务业的全面开放。接下来，中国将有序推动服务业的对外开放，进一步解除服务业对外资的限制。服务业开放是一国产业升级与经济发展的重要标志，也是中国吸引外资、推动金融开放的重点领域，代表着外资开放的更高阶段与一国更加成熟和全面的开放模式。近年来，中国持续推进对外开放，逐步放开服务业领域的外资限制，扩大服务贸易规模，但总体而言，中国服务业的开放水平与欧美等发达国家还存在差距。

以更大力度推进服务业外资开放。近年来，中国服务业的外资开放步伐呈现加速趋势，在制度层面不断释放利好消息。例如不断扩大外资准入的范围领域，在一些敏感领域如医疗、电信等已逐步放开外资限制。中国要扭转近年来服务业吸引外资下降的趋势，抓住美元降息周期的机遇，推动服务业吸引外资规模占比不断提升，服务业使用外资金额实现突破。同时，中国应推动高技术产业吸收外资占比稳步提升，尤其是进一步提升高技术服务业吸引外资占比。

与发达国家相比，中国高技术产业吸引外资的占比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今年4月，工信部发布通告，提出在北京、上海、海南、深圳等获批开展试点的地区取消互联网数据中心（IDC）、内容分发网络（CDN）、互联网接入服务（ISP）、在线数据处理与交易处理以及信息服务中信息发布平台和递送服务（互联网新闻信息、网络出版、网络视听、互联网文化经营除外）、信息保护和处理服务业务的外资股比限制。这被视为中国自加入WTO以来在开放增值电信业务领域实施的最大力度的试点工作。可见，在增值电信业务方面，中国政府已在特定的试点地区取消了外资股比限制，允许外资企业独资提供服务。外资在高技术产业的占比在发达国家通常较高。2018年，外国直接投资在美国高技术产业中的占比为46%，并且在2013年—2018年以10.1%的复合年增长率增长。可以预见的是，高技术产业投资前景广阔，外资对高技术产业创新和增长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中国应适应新一轮产业变革和科技变革的趋势，规范并吸引更多的外资参与高科技服务业发展，共享高科技服务业的发展红利。

完善法治供给，创造更加公平的营商环境。目前，中国服务业的市场竞争尚不够充分。中国应完善服务业发展的法治环境、监管环境、市场环境等，增加外资对中国服务业的投资信心。一是在法治层面，完善知识产权立法，进一步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许多服务业是技术密集型产业，在发展过程中，需要依靠技术的不断驱动和赋能。技术申请的知识产权越来越成为该类企业的核心资产和竞争力。只有为知识产权提供强有力的法律保障，才可促进外资在中国的技术创新与技术转化。二是在市场层面，营造公平竞争的氛围。一方面，促进本国服务业企业的公平竞争，提高竞争能力，获取国际比较竞争优势；另一方面，提振外资企业的信心，促进劳动力、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在不同类型企业之间的合理流动。

处理好服务业开放与安全的关系。服务业的很多领域涉及国民经济安全，如金融、信息技术和医疗等。这些领域的敏感性较高，且风险传导性极强。为此，在逐步放开敏感领域的外资限制时，应平衡好外资开放和外资安全的关系，在确保不发生金融风险和行业风险的前提下积极引入外资。要畅通外资的流动机制。除加强对外资的准入审查外，还应建立持续的外资风险监测和管控机制，同时建立健全外资退出机制。接下来，一方面要有序放宽外资限制，吸引外资流入；另一方面应加强外资在经营过程中的风险把控，力避外资大规模撤离所引发的风险，从而引导外资的正常流动，真正吸引并留住高质量的外资，发挥外资对中国经济的正向促进作用。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