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檗朋友圈（十七）：刘 弇——顷来法席如师少

北宋时期，福清黄檗山有一位确禅师，他要退去住持一职，开始考虑自己的“老去生涯”，于是建造了一座退居寮，正好赶上他的朋友、太学博士刘弇（读“眼”）来山，就让刘弇题匾，刘弇大笔一挥，写下“息老堂”三个大字，而且意犹未尽，即席赋诗一首——《题福州黄檗山确禅师息老堂》： 

顷来法席如师少，老去生涯似此无。 

直寄天年谩龟鹤，聊收化日到桑榆。 

苍环作抱三台壮，缟带明空一水纡。 

时拂东斋坏云衲，更开南粤隐居图。 

买山支遁初无费，示疾维摩本不徒。 

夜雨龙腥飞别涧，昼烟禽哢落高梧。 

斋余短捉清生麈，坐久柔团暖称蒲。 

三乐荣期犹俗物，二毛潘岳信拘儒。 

禅林彪虎新眠熟，觉海乌藤旧搅枯。 

不学昔人悲唾远，已将兹世脱鱼濡。 

据宋人陈思所编《两宋名贤小集》卷九十五记载：刘弇（1048-1102年），字伟明，号云龙，安福县（今江西吉安西北部）人，元丰进士，知嘉州峨眉县，改太学博士。刘弇是怎么来到福清黄檗山的呢？许多文献资料显示刘弇的仕途，第一个就是知嘉州峨眉县，然后就是到朝里做一些其他的官。实际上，刘弇任四川峨眉知县之前，还有几个地方任职。在周必大为刘弇的《龙云集》所作序言中记载：元丰二年，刘弇登进士第，之后任通州海门县主簿（就是今天江苏启东）。历任河南临颍县令、洪州府教授、兴化军录事参军。绍圣二年，知嘉州峨眉县。绍圣三年，应宏词科考试又中进士，提拔为太学博士。这个兴化军录事参军，兴化军就是今天的福建莆田。

黄檗寺 谢贵明摄

刘弇是哪一年来到黄檗山的呢？根据井冈山大学人文学院黄桃红老师考证，刘弇是元丰五年（1082年），丁母忧结束后，补任兴化军录事参军的，在莆田为官五年（黄桃红：《北宋文学家刘弇》，载《兰台世界》2006年15期）。大概率是在莆田任上，刘弇来到与莆田紧邻的福清黄檗寺，给确禅师题了匾额，又赋诗一首。《宋史》里有刘弇传记，刘弇嗜酒，旷达不羁，机敏聪颖，博览群书，日诵万余言，过目不忘。刘弇善诗，现在能看到的将近 300 首，都收到了他的《龙云集》之中，有三十二卷。刘弇英逝于官任之上，享年五十五。周必大在《龙云集序》里给予刘弇比较高的评价：“庐陵自欧阳文章继韩文正传、遂为本朝儒宗继之者，龙云刘公也。”其《南郊赋》“气格近先汉”。诗书序记，“往往祖述韩柳，间或似之”，铭志丰腴，“规摹文忠”。

黄檗寺 谢贵明摄

2020 年上海市中考有一道语文试题，是有关《刘弇与东坡》的故事。说的是刘弇少年时以为自己才学很高，科举考试得甲等，考中博学宏词科，有点自得。绍圣初年，刘弇在老家庐陵（江西吉安）一佛寺游玩，当时苏东坡被贬岭南，路过庐陵，俩人在寺中相遇，互相询问情况。刘弇自认为自己在庐陵的名望不低，回答说 : “庐陵刘弇。”刘弇也询问对方名姓。苏东坡很低调地说：“我是负罪之人苏东坡。”刘弇大惊，顿觉失礼，马上恭敬地说：“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我敬畏的人了。” 苏东坡也赞赏他的才学修养，俩人无拘无束地交谈了一会，就彼此分手离开了。 

刘弇的父亲也曾在福建做官，任福建蒲城县尉。在刘弇的诗词中，写给黄檗山确禅师等禅师的超过十首。有《赠善懽禅师》《送哲公禅老二首》《留题疏山白云禅院因呈长老秀公》《寄兜率悦禅师二首 其二》《清凉法和禅师》《赠庆恩禅师》《哭上蓝居晋禅师二首》。写给寺院的也不少，比如《题吉水南华寺》《灵鹫寺》《西峰寺》。在莆田期间，刘弇写了《莆田杂诗二十首》，其中有四篇，都是写给寺院或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