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振经济，日本首相石破恐难“天惊”

■ 何诗霏

新当选的日本首相石破茂日前发表了就职演说，试图在经济、外交和防卫政策等方面描绘一个不一样的日本，希望通过“政治刷新”实现政治和经济的结构性改革，为其未来执政站稳脚根打下基础。然而，其施政主张在10月27日的众议院选举后是否能顺利推进令人担忧。在当天的选举中，自民党与公明党两党组成的执政联盟未能获得众议院半数议席，这是自民党自2009年以来首次未能单独获得过半数席位的选举优势。石破茂称，他不会辞职，将寻求与其他在野党合作以保住执政地位。他表示，“我们将尽最大努力实现政策目标”。此外，缠绕日本经济数十年的通货紧缩问题以及促进经济增长的社会问题也是石破茂将来需要解决的难题。被称为“官二代”的石破茂曾说过，家庭姓氏让他获得选票更轻松一些，那么，有着显赫的姓氏“意外获胜”的石破茂将给日本经济带来怎样的未来？

通缩与增长的困局

通缩一直是日本经济的顽疾，为摆脱通缩，时任日本首相的安倍晋三自2012年起开启了多年的负利率时代，用宽松的货币政策，促使日元大幅贬值，以期拉动日本经济。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日本经济仍然处于通缩状态，并且央行大量发钞的量化宽松政策给日本政府和企业留下了庞大的债务，日本经济增长乏力。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10月发布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下调今年日本经济增长预期至0.3%，比之前的预期下调了0.4个百分点，由于日本车企发生了认证测试造假问题，大量工厂停工，分析人士预测这将给日本经济增长带来影响。日本PMI初值显示第四季度初经济疲软，日本央行数据显示，10月份综合PMI自去年6月以来首次跌破中性水平50，这也显示了日本企业由于国内外新订单减少，将减少制造业产出和服务业活动。研究机构调查显示日企对未来12个月经济前景的信心有所减弱，为2020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债务负担使得原本经营困难的日本企业雪上加霜，日本央行于3月和7月加息后，企业的偿债成本进一步上升。日本帝国数据银行发布的数据显示，2024年1-9月，该机构追踪的日企破产数量为7294例，比去年同期（6128例）增加 19.0%。9月单月的破产企业数量为741家，连续第29个月同比增长。日本的百年老店也遭遇了新一波的“破产潮”。日本帝国数据银行的数据显示，2024年1至6月，创立或成立100年以上的日本老字号企业的倒闭数量达到74家，比去年同期的38家增加了约两倍，创下2000年开始统计数据以来的最高纪录。也有一些百年老店在倒闭之前主动关闭店面，这样算下来，破产的老店数量可能更多。

日本政府的巨额赤字在银行加息下负担更重，债务压力进一步挤占了其他领域的财政资源，截至6月底，包含国债、借款和短期证券在内的日本政府债务合计达到1311.421万亿日元，首次超过1300万亿日元。

此外，老龄化、少子化等社会问题也是日本经济一直以来未能解决的难题。日本总务省日前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月1日，日本人口总数约1.2156亿，较上年减少86万，连续15年减少，创1968年有统计以来最大跌幅。此外，截至2024年9月15日，日本65岁以上老年人口达3625万，比去年同期增加2万，占人口总数的29.3%。

政策主张能否实现

石破茂在其就职演说中提到经济政策时，强调了解决经济通缩压力和少子化以及人口减少等社会问题的必要性，然而他是否能拿出方案并取得成绩，是其赢得民心并站稳脚根的关键。

结束通缩是石破茂经济政策的主张，他在任职演讲中说：“我将果断地结束通缩，为我们的经济建立一个未来。”可见，未来日本政府经济政策的首要任务是战胜通缩，促进日本经济稳定增长，这也反映了他与前任首相在政策上的连续性。但是在采取什么措施结束通缩，促进经济增长上，石破茂有着自己的理念。

石破茂对“安倍经济学”有着自己的看法，在其新出版的著作中，他指出了安倍经济学的弊端，一是弱化了日元，虽然大企业得到了可观的利润，但是并未提高劳动生产力，也没有改善底层工人的生活；二是没有解决经济通缩的问题，同时还使得日本政府财政恶化。石破茂主张通过加大投资、提高工资、推动储蓄变为投资等方式来带动经济成长，而不仅仅是靠金融来解决通缩。在实施具体措施方面，石破茂将可能纠正“安倍经济学”路线，对经济结构进行改革，逐步回归正常利率环境从而抑制通胀。

此外，石破茂也承诺政府将改善财政赤字，并动用政府支出来帮助弱势群体提高收入，促进消费，从而促进经济增长。政府制定了一揽子财政支出计划，这些计划将帮助低收入家庭解决大米和燃料等生活必需品价格上涨的问题。同时，石破茂认为政府不会在短期内消除通缩，为此设立了一个三年窗口期，来逐步解决通缩问题。

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变化多端，日本政坛出现变动，石破茂经济政策能否奏效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分析人士认为，从其政治理念推测，石破茂可能会避免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而是采取短期措施来促进消费和投资，从而提振经济，其部分政策仍会呈现“顺势而变”的特征。未来，其经济政策的实施前景还需进一步观察。